事情在他手上解決得好快,情緒還沒來得及發酵,已經被妥帖展平好。
路梔偏了下眼,餘光看到他屏幕還亮著,仍舊是通話頁麵,何詔的備注清晰地出現在中央。
她驚道:“你為什麼沒掛電話?”
何詔在那頭早已經汗流浹背,為已經聽了boss這麼多私人密事而感覺到命不久矣。
傅言商垂眼。
他是第一次處理這種問題,暗慨居然也會像個毛頭小子一樣失了分寸,全神貫注都在這件事上,連電話都沒顧上。
但……
他奇怪問何詔:“你為什麼沒掛?”
“我我我我我以為,我是你們play的一環,boss。”
“……”
*
傅言商在三點多離開,保證會在八點前回來。
她選了一會兒樣品,又想給李思怡打個電話,讓她上來跟自己一起選,她這兩天光顧著跟傅言商折騰了,都沒問李思怡在做什麼。
不過按照她那個性子,不是在酒店躺著睡覺,就是去酒吧通宵蹦迪。
結果語音電話撥過去,長久沒人接通,路梔正要掛斷,聽見一道男聲,明顯帶著剛睡醒的困頓:“哪位?”
她大腦在這一刻完成了一種全新的演變,確認了一眼備注,下一秒,對麵尖叫聲響起,她甚至能在頂層聽到回音。
片刻後,聽筒那邊傳來熟悉聲音。
李思怡:“說來你可能不信,路梔,我好像看到我前男友了。”
路梔:“在哪?”
“我床上。”
“……”
“網戀、讀書、異地,後來分手那個?”
“嗯。”李思怡重重一錘腦袋,悔不當初,“我昨晚不是睡了個陌生帥哥嗎?怎麼還是他?這不是虧了??”
路梔還沒開口,聽到對麵有不清晰的男聲:“我能聽到。”
“罵的就是你,你不是還沒畢業嗎?我昨天不是在……等等等等,前段時間給我發消息的那個,還是你?”
“你敢跟我網戀三次?我網戀三次都是同一個人??你是不是欠揍呢?!”
路梔及時退出群聊,把溝通的空間重新讓給他們。
她不像何詔,她可不想成為他們play的一環。
但李思怡沒給她這個機會,很快,她房門被人敲響,李思怡火急火燎:“我他媽內衣被撕了,快點,借我一套。”
路梔:“……”
“你們倆玩這麼野呢?”
“我晚點跟你說,我他媽又被這個狗人安排了,”李思怡裹著浴巾來回竄,“快點,隨便哪套都行,我現在上下竄風呢。”
“……”
路梔努了努嘴,隨手點了套:“那個吧。”
李思怡抽出來一看,隨手扔床上:“這個太好看了,重大日子你穿給你老公看吧,我就穿點普通的。”
“就他,撕我一套內衣還配看我穿這麼漂亮的?”
路梔:“你的意思是這套他今晚也能看到。”
李思怡舉手立誓:“我絕對沒有這個打算,但是萬一出了意外,我不想顯得還特意打扮過,懂?”
路梔:“你分手之後有天晚上還叫過他名字。”
“那都是黑曆史,彆提。”
李思怡背對她扯下浴巾,後背簡直一片斑駁,屬於路梔完全沒接觸過的陌生領域,她暫時還沒到這麼高階的環節。
她到時候不會也……
路梔提前詢問:“你背上這,疼嗎?”
李思怡一回頭,嚇了一跳:“我靠,這人屬狗的?”又回她,“還好,你到時候就知道了。”
說到這裡,路梔蹭了蹭唇角,又問:“那你們平時……就這些運動,有點紅腫是正常情況吧,我說皮膚?”
“當然很正常,你沒看他身上被我咬的,”李思怡友情分享,“沒有一點痕跡是不激烈的,你身上哪紅了?”
路梔:“……”
她心虛道:“沒,我隨便問問。”
李思怡套好內衣,低頭調了一下,感歎:“你吃得真好,我都空杯了。”
“…………”
“不對,”李思怡更正,“應該是你老公吃得真好。”
“你快走吧,”路梔推她,“去收拾你的一地狼藉,弟弟還在等你。”
停了下,路梔又問:“你今晚還安全嗎?”
“不清楚,看我有沒有定力吧。”站定片刻,李思怡誠懇道,“畢竟我不像你,我已經很久沒有雌激素了。”
“……”
*
跟李思怡火急火燎忙完這一套,時間也才四點鐘。
路梔自己呆了會兒,嫌無聊,又打開手機,搜索附近的蛋糕店。
過生日,怎麼能沒有蛋糕呢。
她是個很注重儀式感的人,自己過生日也會提前準備一大堆,隻是今天時間太緊迫,隻能做到這裡了。
她拎著蛋糕回酒店時正是七點,傅言商還沒回,江城的氣溫太高,她先進浴室洗了個澡。
擦頭發時習慣性掀開被子,打算窩在裡麵吹,視線卻忽然頓了一下,是剛剛李思怡扔過來的一件吊帶睡衣。
還有內褲。
她實在不理解,拍了個照問李思怡:【這個內褲設計師是怎麼想的?能穿嗎?】
不就是幾條線嗎?這能兜住什麼?
消息在三分鐘後回過來。
【能,你彆看單看這麼莫名其妙,穿上還挺好看的。】
路梔不太信。
李思怡:【你自己試試就知道了。】
……
…………
傅言商刷開酒店房門時,時間正好是八點。
房間有些暗,被智能地調低了亮度,隻剩一盞床頭燈還開著,柔和的光線福澤出溫柔的圈,將白色的床榻照得愈發柔軟,路梔就蜷在其中,昏昏睡熟。
她像隻沒成熟的蠶蛹,長發散在身後,整個人蜷成一個歪歪扭扭的字母,平時鬨騰,睡著了倒安靜。
她將被子裹得很緊,身體隨著呼吸輕微起伏,像哪本童話書裡掉進花頁的女主角。
他忽然想起從前,老頭子為了催他結婚,總是無所不用其極,極力為他描述晚歸時看到有人在家等他的幸福感,而那時呢?他不以為意,從沒想到今天。
好像能理解一點了,他放下手中盒子走近。
被子太厚,她空調習慣性打得不低,靠近才發現鼻尖和下巴的汗意,他伸出手,沒想吵醒她,用手將被子剝開一角。
哪知道這個小小的動作,平日根本不會發覺的她,此刻居然瞬間驚醒——是的,驚醒,好像被子裡真有什麼秘密。
她在驚醒後牢牢抓著被角,悶悶說:“你遲到了。”
“嗯,”他低頭親了下她眼角,也沒反駁,“怎麼蓋這麼緊,不熱?”
她迷迷糊糊地搖頭,看到床頭櫃上擺了新的盒子,出神片刻:“你買了蛋糕嗎?但是我也有準備,還是我親手做的。”
“沒買,”他說,“買的花。”
“真的?”
她不信,湊身上前想看,手指不自覺就放鬆力道,被子打開一個小角,有淺粉色的蝴蝶結一閃而過。
他抬眉,像是反應過來什麼,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瞬間,手指壓著鬆軟的邊沿向下一按——
被子窸窸窣窣地聚合在他指尖,昨晚買的三百分之一,正有一套極為幸運地被她選中,吊帶垮了一半,軟軟垂在手邊,純手工的極細花紋,卻比不上她被包裹的皮膚更加細膩。
路梔幾乎在下一刻就要重新鑽回被子裡,很可惜沒有成功,頸窩和身前全是密密的汗珠,在動作間極為搖漾地彙聚滾落,全朝著一處深深的縫隙裡擠。
他抽了兩張紙巾,替她把汗擦淨,語調是她幾乎沒聽過的笑音壓製:“我就說怎麼一反常態蓋得這麼緊,原來我的生日禮物在這裡。”
……
“我沒——”來不及反駁,他的吻落下來,堵住她所有說話的空間,這回他親得很凶,舌尖不由分說地攪弄著她的,她開始後悔,但抓在他衣領上的指尖卻開始變軟,傅言商托著她下巴以便探得更深,像要不知餮足地嘗一嘗,她睡著究竟是什麼味道。
最後的結果是她很沒出息地被親得氣短發軟,努力擢取氧氣時,裙擺被蹭上,露出柔滑的大腿,以及腰胯處垂下來的一道絲帶。
——這個真的是意外。
李思怡說完,她好奇穿上看看來著,睡著了,就忘了脫。
但有人替她脫了。
他動作極緩,目光就隨著手指一動不動,她終於覺得注意力太集中也不是什麼好事,膝蓋沒忍住蹭了蹭,小聲說:“我要換的……”
“嗯,我幫寶寶換,好不好?”
怎麼又變成叫這個……
他實在不按常理出牌,而她居然也真的傻乎乎信了,新的一條被他放在床邊,卻沒有換上。
她懵懵,被親得缺氧的腦袋還沒反應過來,就很有道理地問:“你乾嘛呀?”
“嗯?”他偏了偏頭,吻一吻她的膝蓋,“這麼漂亮,不能嘗一嘗麼?”
她全部神誌在下一刻燒成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