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沾滿 求我。(2 / 2)

含梔 鹿靈 11469 字 7個月前

在她一件接一件看的時候,老板娘也低頭不知道在忙什麼,沒過一會兒,路梔視線中央出現一方手機:“這個是我兒子,你覺得怎麼樣呀?”

“啊?”路梔愣了會兒,掃過一眼,沒懂她意思,“還挺,眉毛還挺濃的。”

“我兒子還蠻帥的哦,他正好沒有女朋友,你覺得怎麼樣?”

老板娘說:“如果跟我們苗族人結婚的話,我可以給你繡那個婚服的,一百萬的。”

路梔下意識側頭。

傅言商手指還維持著在鍵盤上打字的動作,抬了抬眼,眼神中有一種預料之中的了然。

路梔擺擺手:“我……我結婚了。”

“哎呀,不要騙我。”

“真結了,”路梔雖然不太情願,“那個,坐那邊的,就是。”

老板娘視線挪過去:“我還想把他介紹給我侄女呢,還挺帥的。”

“那個是你老公嗎?”老板娘很驚訝,“我看你們兩個小時一句話沒講,還以為你們不認識呢。”

“……”

*

等從服飾店出來,路梔買了幾套寄回工作室,為到時候策劃做參考。

時間過得很快,這會兒已經到了傍晚,半落不落的夕陽夾在碎狀的雲絮之間,路梔在一邊看了會兒蠟染和紮染的過程,又拍視頻發給李思怡。

她和傅言商在酒店吃完晚飯,老板又說今晚星星漂亮,攛掇客人都上天台去觀賞。

路梔往天台上去的時候還在想,他究竟是來乾嘛的。

她不問,他還真不說。

不爽。

更不爽了。

兩個人還是那幅半死不活的狀態,她坐在那兒敲手機,他坐在那敲電腦,天台開了氛圍燈,不算透徹的明亮,很適合拍照和觀星。

doi的時候話那麼多,現在沉默得像個啞巴。

路梔低眼。

忽然,衣擺被人扯了下。

她低頭,是個小朋友。

“姐姐,我可以給你拍照嗎?”

“可以啊,”路梔表情柔和一些,“你幾歲啦?”

“十歲。”小男孩一板一眼,“我拍的還不錯的,你要不要看看我給其他姐姐拍的。”

“姐姐你想拍個什麼,我可以幫你拍的。”

路梔想起來最近經常刷到的:“拍那個吧,今生戴花,來世漂亮那個,你知道嗎?”

“我知道,”小男孩說,“姐姐那你上輩子一定拍過這個,戴了好多花。”

她一驚,笑起來:“我看看啊,樓底下好像有賣花的。”

“沒事姐姐,我讓我舅舅去幫你買!”

盤發花了些時候,還沒開始拍,已經到了十點多。

路梔問他:“你要不要先回去。”

傅言商:“不用。”

等到真的拍完,燈也暗了,小男孩拿著相機,從口袋裡摸出一個小方袋,遞到她手上:“姐姐這個是卸妝巾,辛苦你了,謝謝。”

又遞出一個袋子:“這個是蒸汽眼罩,希望你睡個好覺。”

最後是一張紙條:“這個是,我舅舅的微信號。”

路梔:?

回去的路上她還在給李思怡發消息,全是被騙了的憤懣。

她就說一個小孩子,身上怎麼能準備那麼多東西,搞了半天,是他舅舅把妹的僚機。

她到房間還在罵,等傅言商洗完澡也在罵,等她洗完澡出來,發現他已經躺下了。

指針悄無聲息晃到十二點。

手機上,李思怡越想越氣:【你把他微信號給我,我幫你去探。】

【狗東西,在姐的地盤上泡妹。】

早不知道扔到哪裡去了。

路梔在桌上摸了摸,沒有,枕頭底下也沒有,手機殼裡麵也沒有,最後終於找到了,被她掉在地上,床櫃的縫隙中。

路梔展開,給李思怡拍照傳過去,相機自帶的聲音沒關,哢嚓一聲。

傅言商:“拍完了麼?”

“……拍完了,”她說,“我發給李思怡的。”

說完就後悔了,她乾嘛跟他解釋?

他閉著眼,看起來是真困了,路梔也沒折騰,蒙著被子也開始專心睡覺,沒再多說一句話。

半小時後,她進入深度睡眠,呼吸也變得勻稱。

路梔翻了個身。

傅言商伸手,毫無預兆地一拉,扣住她腰後,她為這動作條件反射地一仰脖頸,落進他手心。

他舌尖漫不經心地挑弄,頻率不算太快,她睡得昏沉,隻醒了一層,有種半夢半醒在看自己做夢的狀態,一時分不清,到底哪層是夢。

脖子上傳來酥酥麻麻的癢意。

她半睡半醒,幾乎上不來力氣,隻感覺到自己雙手被人調整了方向,搭在他肩上,像個任憑擺弄的洋娃娃,她困得很,沒設防,他送得也緩,到一半時停住。

她還閉著眼,真分不清是不是還在睡。

……怎麼能還在睡?

她睡得沉浸,胸口均勻起伏,有種「隨便吧愛誰誰反正我先睡覺」的置身事外,氣息亂起來的是他。

他開口叫醒:“路梔。”

她朦朦地答了聲,不太情願,不知道是在應,還是讓他彆叫了。

聽不出來。

就像她這人,分明簡單得沒有一點兒心眼,為什麼連喜歡和愛,都看不出來。

他這麼擅長觀察的人,也看不出來。

他抬手,托住她腦袋,指腹用力,向上顛了顛:“睜眼。”

“……你乾嘛。”

還是不願意睜。

他喉結滾了滾,聲音落在沉沉的夜裡,有種清醒冷靜的無力。

於是隻好貼在她耳邊,已經想不到辦法證明:“說要我。”

……

終於有了一點反應。

路梔眼皮顫了顫,不確定自己怎麼能在光天化日之下聽到這種詞彙,偏開腦袋:“……什麼啊。”

她這麼聰明,怎麼會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愛的呈現方式常常是需要,需要與被需要,但拋去那串長長的備忘清單,她從不需要他。

從不會主動找他要過擁抱、親吻,不會主動靠著他,貼近他,手從後繞著他的腰,不會把腿撒嬌一樣盤在他腰上,都不會,都沒有。

不需要他,為什麼。

就連現在也不。

人總想試圖證明一些不存在的東西,這在客觀角度叫做不自量力,他從前也對這四個字嗤之以鼻,此刻卻隻找到這唯一的辦法,試圖將她卡得不上不下,主觀創造一個她需要他的土壤,再哄她多說一個字,似乎這樣那股不確定性就會安定一點,再安定一些。

不愛他也好,起碼需要他。

隻要需要,總不會突然跑掉。

他伏身下去,自己都沒意識到地脊背輕微顫抖,怎麼會害怕,他從來不害怕,蹦極時從高空一躍而下,深潛到兩百英尺也鎮定到異於常人,賽車起跑那瞬間巨大的後坐力也不會讓他害怕——

原來也會害怕。

這樣已經很害怕。

他抬手,撈起她一條腿,內側肌膚貼著腰側滾燙的火焰紋身,指尖下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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