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本來就不該擅作主張給陸珍做這樣的手術，萬一失敗，你得罪的不止是許家，還有陸家。”
“少廷不會怪我。”
“少廷是不會怪你，可陸督軍呢，他難道不會對你有芥蒂？現在怎麼都好說，一旦你失敗，人家會說你年紀輕輕不知輕重，害了孩子和陸珍。”
“不會的。”文君抬頭看向他，“我真的有把握。”
看她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章懷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你是打定主意了？”
“不是我打定主意，而是姑母的情況根本就不容我選擇。”文君拿起筷子遞給了他，“她七個多月的時候見了紅，而且是持續的，那個洋大夫提議她做引產，可是你也知道這麼大的月份做引產意味著什麼，況且姑母的底子本來就不好，再者，她現在的情況自己生的風險很高，我思來想去還是覺得做刨腹產最安全。”
“你說的我懂，可刨腹產手術我們誰都沒做過，你到底是哪來的自信。”
“這我不能跟你說，但我有把握。”文君笑了笑，“找你來的目的就是讓你支持我，你可千萬彆拆我的台，走到今天這步我和姑母都不能後退了，你應該比我清楚。”
章懷看著她重重的歎了口氣，接過她手裡的筷子道：“我也是昏了頭了才眼巴巴的趕過來讓你將我拖下水。”
“彆這麼沮喪，咱倆好歹也算師徒，你總不能不管不問吧！”
“我是倒了八輩子的楣才認你做了徒弟。”他說著恨恨的咬了一口眼前的小酥餅，“你寫的醫案呢，給我看看，有什麼不妥的也好提前改正。”
文君早就知道他要看，所以他一提秋月便將醫案遞給了他。
章懷垂著眸子看了一會道：“你這個刨腹產的做法倒是新奇，我讀書的時候也學過一些，可跟你做法完全不同。”
自然是不同的，如果相同的話這個時期刨腹產手術的成功率就不會那麼低了。
“這個等我做了手術再慢慢跟你說，如果手術成功了，那麼這套方法就可以正式使用了。”
這樣的話因為難產而死的會少很多。
雖然民國比古代好了很多，可生產仍然相當於要在鬼門關走一遭。
“你的誌向可真高遠。”章懷沒好氣的白她一眼，“還是集中精力過了眼前這關再說吧！”
章懷的到來果然讓許天澤安心了很多，他並沒有跟許家老太太說陸珍的情況，可她也不知道是從哪裡聽說陸珍的情況不好了，急巴巴的趕到了督軍府，這件事自然也就瞞不住了。
對老太太來說孩子和陸珍都挺重要的，如果沒了這個孩子，那章懷以後怕真的要絕了後，但若陸珍沒了，那後果更是不敢想象，所以文君說要做刨腹產她著實猶豫了一陣子，到底還是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