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番外5(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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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旅人酒吧開在一個治安不太好的街區。

獅鷲樂隊紅極一時,曾經駐場過的酒吧也跟著人氣暴增。但這樣的人氣總是短暫的,近年來經濟不太好,樂隊又因為安吉爾的身體而停止活動。半年虧損下來,老板最終決定收手不乾,盤出酒吧去做點彆的生意。

老板沒通知獅鷲樂隊的成員,隻是告訴了幾個過去的常客,想再聚一聚就算了。

但朱麗卻不這麼想。

選擇關閉酒吧是老板的選擇,再怎麼虧損也是有積蓄在的,去享受人生也沒什麼,說不定還是一段人生旅程的新開始。

但是對酒吧來說,卻是它壽命的落幕。

就算是落幕也要轟轟烈烈的落幕吧,這裡承載著他們太多的記憶。

於是朱麗還是擅作主張,將這件事告知給了安吉爾——安吉爾知道,就意味著樂隊成員都知道了。

朱麗並不知道幾名樂隊成員內部是如何商量的,隻是在約定好的時間之前收到了伊桑的短信。

[謝謝你,朱麗,這對我們來說非常重要。]

而後在夜旅人酒吧照常營業的最後一晚,所有的顧客迎來了一場意外驚喜。

朱麗趕來的時候,理應人丁寥落的酒吧已然人滿為患。來的不僅僅是老顧客和不知真相的散客,更多的是臨時聽到消息,被好友直接叫過來看熱鬨的群眾。

——沒有預告,沒有宣傳,獅鷲樂隊要在夜旅人酒吧營業的最後一晚舉行演出。

也算是給這個他們發家的地方一個完美的落幕吧。

正因如此,朱麗進門之後發現老板忙得不亦樂乎,夜旅人酒吧很久沒有這麼熱鬨過了。見朱麗進門,他頭也不抬:“可算來了,朱麗!”

朱麗抿了抿嘴角:“不怪我自作主張吧?”

老板一笑。

“本來是怪的,”他說,“但轉念一想,這地方也不止是對我重要,對你們更重要。拉娜和維克多呢?”

朱麗:“他們一會來,要是沒什麼要我幫忙的,我去後台看看。”

老板:“可不行!”

聽到這話,酒吧老板急忙攔住了他。

“伊桑說了,要給大家一個驚喜。安吉爾把所有人都從後台趕出去了呢,”他笑著說,“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是不講理的像個熊孩子。你就找個舒服的地方好好坐著,和大家一起等個驚喜不好嗎?”

驚喜?還能有什麼驚喜。

老實說,朱麗並沒有把老板這句話放在心上——她太了解安吉爾了,了解到兩個人之間基本已經不存在什麼“驚喜”的地步。況且安吉爾還處在養病階段,哪怕隻是一場演出,哪怕在酒吧算不上正式表演,也已經讓安吉爾的主治醫師連連搖頭了。

這種情況下,他們哪裡來的底氣給大家驚喜?

抱著這個念頭,朱麗找了個合適的位置落座。沒過一會兒她就等來了拉娜和維克多,還沒等兩個人發出感慨和懷念呢,整個酒吧在刹那間陷入黑暗。

“怎麼回事?!”

“停電啦?不是吧在這關頭。”

“老板你彆是沒交今天的電費吧?”

“這節目還沒開始呢!”

在一眾議論和完全的黑暗中,朱麗卻勾起嘴角。

這主意絕對是安吉爾想的。

果不其然,就在室內的困惑和驚訝變成好奇和焦灼之時,極其陌生的哈薩克斯坦旋律從酒吧舞台的方向響起。

音樂出現的時候,偌大的酒吧大廳陷入了寂靜。所有人都意識到這不過是表演的一個環節紛紛平靜下來,朱麗卻心神一震。

——是多姆拉。

上次安吉爾摸起這把樂器的時候尚且在醫院,那時的他還是失聰狀態。

如今……他已經完成了創作了嗎?

悠揚的異族民謠在酒吧不急不緩盤旋回蕩,和過去無比生疏的演奏相比,如今演奏者的技術已然純熟專業,不亞於安吉爾在莫斯科留給朱麗的民謠磁帶了。

伴隨著這股帶著野生力量的旋律,舞台的燈緩緩亮起,在看清舞台上的情況時,台下的觀眾不約而同地發出了歡呼和尖叫。

站在舞台上的是四名穿著民族長裙的……男人。

雖然之前揶揄要伊桑去彈多姆拉,但實際上真正的演奏者則是安吉爾·薩特本人,其他的成員依然掌握著屬於自己的樂器。

四個大男人高調亮相,穿著的卻是哈薩克斯坦當地的女式民族服裝。抱著多姆拉的安吉爾一身白色民族長裙,用金色絲線勾勒出的華美花紋和他垂在肩頭的金色長發相得益彰,安吉爾本來就長得很漂亮,穿上裙子、化上妝後,瘦削的身形幾乎和姑娘沒什麼兩樣。

他們不過是站在原地,就已經將酒吧的氣氛帶到了頂峰。台上的安吉爾一抬眼,他手中的多姆拉停頓半拍——

下一刻,專屬於搖滾的旋律驀然加入其中。

朱麗這才明白老板口中的“驚喜”指的是什麼意思。

在幾年前,在獅鷲樂隊還沒有成名的時候,類似的場景在夜旅人酒吧的舞台上已經上演過一回。抱著裡拉琴的安吉爾穿著古希臘特有的白色長袍,頭戴桂冠,精致靚麗得仿佛從藝術家手中活過來的阿波羅雕塑。

那一場演出同樣熱烈,但安吉爾並不滿意結果。

他說“反響不好”,音樂也不是“他想要的”。時至今日朱麗還仍然可惜那首新鮮卻抓耳的旋律。

而如今朱麗在新的歌曲中聽到了熟悉的那段旋律。

安吉爾並沒有忘記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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