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任城一進門那幅諂媚討好的模樣實在讓人不忍直視,還有坐定以後的緊張拘謹,後麵熟稔過後的得意忘形。
這小人之態,實在讓人不敢恭維。
現在那把何府的柳姨娘和白姨娘拉出來一對比,柳姨娘也不愧是深受他寵愛的妾室,兩人的德行倒是有七八分像,都是阿諛奉承的狗腿子。
不像那白姨娘,隨時故作謙遜,實則榮辱不驚,對周玉容的有意相交也好,對高江的另眼相待也好,都表現的從容不迫,不過分抗拒也絲毫沒有迎合。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高家夫婦分析了一番,心裡都對白姨娘多了幾分欽佩,於是想也不用想,就把長笙的諸多優點都會歸功於前者手下。
有母如此,長笙這般便也沒什麼好奇怪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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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聲朗朗,卻隻有一個人的聲音。
齊夫子手持書卷,撫摸著胡須一臉欣慰。“長笙,你近日進步的如此迅猛,可是有良師指導?”
“夫子謬讚了。”笙兒拱手行禮,謙遜的回道:“自然全靠齊夫子指導有方,弟子受益匪淺。”
齊夫子意味深長的看著他,笑道:“以往你不過是有幾分靈性,如今卻是悟性頗高,時常能一點就通,舉一反三,若是沒有高人指導,那便是你以前有意藏拙。”
笙兒低垂著頭,抿著嘴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
“也罷。”齊夫子放下書卷,站起身扶手而立。“你是個有主意的,想必一言一行,行事自己的成算,老夫也不會管束。”
齊夫子以前隻覺得他有些天分和幾分聰慧,可自從收他入門之後,他就如同一塊原本蒙塵的玉石開始一點點的展露鋒芒,待那上麵的灰塵吹散而去,其中的璀璨光輝讓他驚喜不已。
他也想明白了,何長笙一開始謙遜低調,都是在藏拙遮蔽鋒芒呢。
有些人韜光養晦,蟄伏數年,隻等著一朝一鳴驚人。
他覺得自己有些看不懂這個乖順聰慧的弟子了,但是心裡的愛才之心卻愈加濃厚。
他自然是看出了何長笙與庸庸碌碌的世俗之人不同,他心中暗藏遠誌,隻是從來不宣於口,作為他的老師,他隻希望自己能替指引一下前方的道路。
“長笙,你且記住一句話。”齊夫子背過身去,遙望天際,淡淡的說:“燕雀安知鴻鵠之誌,個人格局和胸懷,才是決定高度的關鍵。”
“多謝夫子,弟子受教了。”笙兒拱手作揖,對齊夫子這個師父他是發自內心的敬重的。
高子漓是個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隔三岔五的便生個小病,要麼就是上課途中借著尿遁便沒了蹤影。
齊夫子無計可施,便也隨了她去。
所以如今在高府之中,齊夫子雖然名義上是掛著教導高子漓的名號,但是實際專注教授的卻是笙兒。
他如饑似渴的學習著書中的所有知識,進步自然是突飛猛進,一開始還緊急著林楚淺的叮囑要低調藏拙,可如今拜了齊夫子為師,就沒有必要藏著掖著了。
當然,他也沒有把表露太多,例如他的過目不忘的好記性就從來不曾露出端倪,權當自己是個記性比彆人好些的尋常人。
“時候不早了,你且先回去吧!”齊夫子轉過頭,麵對自己的愛徒一臉慈愛,擺了擺手示意他退下。
“弟子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