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沒有忘記提一提新明島的存在。
總之,大明在崇禎三年的這一年裡麵,雖然說有奸臣作祟以至於四川鬆潘衛發生了地龍翻身,但是,總體的情況來說還是很好的。
而且不是小好,是大好。尤其是新明島那麼大的麵積,可都歸了大明所有,說明自己這個天子還是很得上天垂青的,是十分合格的。
有鑒於此,崇禎皇帝大喜之下又下了一道聖旨,免除了大明四年一年的農稅。
對,沒錯,是農稅,而不是農戶的賦稅。
該交給崇禎皇帝的一分錢不能少錢,永不加賦不是永不征賦。
稅是給國庫的,所以崇禎皇帝很大方的免去了農稅。
商稅沒有免。
免了一年的農稅,就是因為崇禎皇帝想要看看,靠著商稅到底能不能支撐的起來大明的國庫。
反正崇禎三年收上來的商稅還有一些剩餘,國庫之中現在也沒跑了老鼠,如果不出現大的意外,足夠支撐到春稅的收取了。
而且就算是出了什麼意外的情況,自己的內帑裡麵還有銀子,支持大明的國庫所需幾年的所需都足夠了,更何況隻是支撐到崇禎四年的春稅。
每次一想到自己內帑裡麵的銀子,崇禎皇帝就不禁感歎一番,林丹汗和黃台吉真是好人呐。
其實不用崇禎皇帝多說,連黃台吉自己都覺得自己是個好人。
要不然的話,怎麼會在自己開了恩科之後就招到了這麼多的才學之士呢?
雖然這些人裡麵並沒有如同範文程一般能乾貼心的奴才,可是矮子裡麵挑大個兒,總有那麼一兩個出彩的。
範文程的族弟範文儉就是其中一個。
範文儉覺得大金國對上明軍之後,吃虧就吃虧在火炮上麵了,不管是錦州還是山海關,或者是其他的地方,甚至於東江鎮,其實都是吃了火炮的虧。
所以大金得有自己的火炮。
而當時鑄造火炮的技術其實並不算難,隻要有鐵匠和足夠的銅鐵,基本上就都能搞出來。
所以大金國也有了自己的紅衣大炮。
黃台吉撫摸著略顯猙獰的炮身,嗬嗬笑道:“好啊,有了此物,何懼他明國蠻子的火炮?本汗定要狠狠的教訓明國蠻子一番!”
範文儉湊上前去,陪笑道:“大汗英明,隻是這炮雖然鑄出來了,卻還沒有命名,奴才鬥膽,想請大汗為此炮命名。”
撫摸來炮管,甚至於比撫摸海蘭珠的感覺還要迷人,黃台吉當即便開口道:“一炮可當百萬軍,此物就名大將軍炮,欽賜刻書於上曰:天祐助威大將軍。
另外,上麵一並刻上鑄造年月,督造官員及鑄匠、鐵匠的姓名,若是哪一門有問題的,可以直接追責。”
範文儉躬身笑道:“大汗英明,奴才為大汗賀!”
話雖然說的好聽,隻是錚亮的腦袋瓜子後麵卻拖了根豬尾巴,顯得整個人無比的滑稽可笑。
黃台吉這些子就更高興了,甚至於打算聯絡一下林丹汗,共同給崇禎皇帝找找樂子。
最起碼不能讓那狗皇帝過的舒坦了,得讓他知道本汗手裡麵也是有家夥事兒的。
尤其是朝鮮的文毛龍,彆他娘的總仗著自己手裡的火器精良就敢跑來大金國給本汗找麻煩。
這回本汗手裡也有火炮了,保準讓你有來無回!
崇禎皇帝不知道黃台吉心裡在想些什麼玩意兒,就算是知道了也不會放在心上。
你他娘的敢來大明,朕還不敢埋了你丫的?
但是就像是後世說的,帥不過三秒。
或者說為人莫裝逼,裝逼遭雷劈。
崇禎皇帝身為老天爺的兒子,自然是沒有哪一路的雷神膽子上麵長毛了敢劈他一下,但是這並不妨礙看崇禎皇帝不順眼的神仙給他找點兒樂子。
讓他裝逼,讓他亂給神仙安排職務,讓他亂排順序。
所以延緩一帶乾旱的事兒再也兜不住了。
原本還能勉強維持,可是就在崇禎四年的正月,延緩那邊兒開始產生流民了。
職方郎中李繼貞的反應很及時,在流民剛剛產生的時候就上疏請賑濟饑民。
要說彆的地方上了這麼道奏章,崇禎皇帝可能還會好好想一想該怎麼辦。
可是延緩這個地方,雖然說並不出名,可是地理位置卻是太過於重要了——防禦蒙古的橋頭堡。
糾結鬨心的崇禎皇帝來不及多想,乾脆在崇禎四年正月二十三日遣禦史吳甡帶十萬金,糧食十萬石賑之。
吳甡倒也算是個能辦事兒的,這家夥一到延綏,就以西安推官史可法主持賑災之事。
當然,讓史可法主持賑濟之事,不僅僅是這家夥有能力,而且還是因為這家夥的另外一重身份。
大明京城的錦衣衛世襲百戶。
同時,這家夥的腦子轉的也快,損人基本上不帶臟字,有時候可能把人罵了半天之後,才會有人反應過來自己被他給罵了。
就比如史可法的老師左光鬥。
左光鬥進了詔獄之後,史可法是怎麼談論左光鬥的呢?
吾師肺肝,皆鐵石所鑄造也。
說起來,很多人可能是覺得這家夥在誇人,起碼是在誇獎左光鬥忠貞不屈,不向閹黨屈服的偉大精神。
可是實際上,在崇禎皇帝偶然之間翻看錦衣衛的記錄之後,才發現這家夥根本就是在罵人。
基本上跟罵左光鬥是狼心狗肺差不多一個意思。
但是這樣一個家夥,卻在此時就已經天下揚名了——尊師重道嘛。
唯有崇禎皇帝自己心裡清楚,指望一個錦衣衛百戶去對東林黨的人有什麼好感,甚至於冒著天大的風險說出來“吾師肺肝,皆鐵石所鑄造也”這種話,而自己卻又屁事兒沒有,用後腳跟都能想出來這裡麵的事兒不正常。
但是除了崇禎皇帝和某些明眼人,又有誰知道史可法這家夥是錦衣衛百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