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那年輕總兵立即給蘭考縣令找了差事,讓他帶著一二三四更去確認附近最適合引水泄洪的路段,做萬一打算。
一更等人原也是不肯離開二爺半步的,但是寶玉抬眼:“你們四人,是我的小廝,也是我的親兵,難道竟是打算連我的話都不聽了麼?帶著長風一起去。速去速回,也是為我解了個大難題。”
一更等人無法,於是架著蘭考縣令離開河堤,自有五感比人敏銳多,並且比一般馬兒也敏銳多的長風帶路,原本躁動不安的幾匹馬跟著長風,總算是可以馱著人馳騁了。
這時候,不是留手的時候,寶玉帶著禁衛軍將士瘋狂地開始準備沙袋。
過了小半個時辰,水位又上升了兩寸多。
二更等人帶著蘭考縣令回來了,道是東壩頭往東,是個狹長口袋裝的山穀,因為山體陡峭,故而幾乎無人居住,方才一更騎著長風,將那山穀跑了一遍,把裡頭的兩三戶人家都說動搬走了,現在一更還在回來複命的路上。
蘭考縣令本就是文人,哪裡經受的住顛簸,這會兒回話的都是二更,他隻在旁邊點頭便是。
點著頭,看著已經一身汗水泥水但是仍舊不減半點英姿的賈總兵,蘭考縣令覺得,還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剛才那個小廝,在百姓不肯相信、不肯搬走的時候,直接掏出大銀錠子的作風,可真像是乾慣了這用錢砸人差事的、跟隨在紈絝身邊的狗腿子啊……誰知道竟然是這樣一個神仙公子身邊的小廝呢?】
下一刻,對方舉重若輕地一手提著一個不下七八十斤重的沙袋,很隨意地就拋下碼好的動作,叫蘭考縣令覺得:【神仙公子……的力氣還是真大啊!】
又過了一個時辰,一更和長風都回來了,因為一更將整個山穀又走了一遍,把那些拿了銀子的人全部歸攏起來,帶在身後帶出來了——不然對方極有可能在一更離開之後,依舊回到家中。
【畢竟不要想著和家無恒產的百姓說什麼言而有信。】這是一更跟在二爺身邊走南闖北學到的。
寶玉相信一更辦事的能力,拍了拍一更的肩膀和長風的脖頸,這辛苦一路的一人一馬頓時覺得什麼疲憊都不存在了,還要幫著去扛沙袋呢。
這時候,黃河的水位已經超過了曆年最高,並且還有上升的趨勢——更重要的是,現在的河流中,還夾雜著不少生活用品,鍋碗瓢盆之類,一看就是上遊衝下來的。
這代表了什麼?
代表了上遊有地方決堤了,並且決堤的口子沒有被馬上堵住!
這,是寶玉設想過的,最壞的情況了。
【隻是不知道,決堤的口子在哪裡?】寶玉這麼想著,禁衛軍也這麼想著。他們對他們趕工半個月的所作是有信心的,就擔心當地人手忙腳亂,丟了原本還算是牢固的河堤。
但是蘭考縣令就不同了,他看到這些東西,對禁衛軍帶人加固的河堤頓時擔憂起來——上遊河段,可不就是禁衛軍才加固好的麼。這……到底有沒有效果呀?
這時候的縣令大人,倒是萬分慶幸,兩個時辰之前,衙役和駐軍就去驅趕百姓離開縣城了。
他想著:【反正最壞的打算就是河堤攔不住了,那就往東壩頭放水!】
這麼想來,無論接下來到底是哪一種可能性,自己這邊都有應對之策。
隻是不知,最艱難的時刻會在什麼時候到來。
…………………………
時值黃昏,突然迅猛起來的水勢,叫所有在河堤上的人心頭都一緊:來了!
洪峰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回去上班,不知道高速會不會堵成狗。
以及傍晚看到朋友圈,今天晚上六七點的時候,我上班的那個地方爆炸起火,距離我的店大概二百米……臥槽,嚇死人了。
好像是餐飲店煤氣罐爆炸。親們要注意安全哦。
我是租房的現在偶爾做飯用的都是電磁爐,覺得比較安全,一罐一罐的液化氣太危險了,尤其飯店的液化氣應該更加大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