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承文剛回到家, 便一言不發的默默回房間了。
emmmmmm……
他有點難受,想一個人獨自呆著。
今天去嬰兒局探望二師姐和孩子們後, 回來的路上, 他的心情久久無法平靜。
唉, 孩子們其實都很好。
房乾這位“補唇先生”技術的確高超, 他的手術全都成功了。
動完兔唇修複手術的小方小圓和其他幾個孩子, 術後在二師姐和其他保育員的精心照料下, 並沒有出現什麼不好的並發症。
時隔兩月, 他們已經可以不用光喝粥水維持生命,日常能夠吃一點點的流食。
可惜,由於其中一個孩子的唇裂頗為嚴重, 在房乾大夫再三複檢後表明,這孩子若想恢複到跟常人一樣,就得成年後再動一次手術, 進行二次修補。
——不,這樣就很好。能夠與正常人一樣說話, 我已心滿意足。所以, 第二次的修補手術不必了。謝謝您們, 請不要再為我過多的費心。
聽到那孩子再三的感謝和懇求他們不要再為他勞心勞力,鄭承文頓時感到很是心酸。
要等到成年後的手術,那還得七八年的時間。
時隔如此之久, 不說他人肯定已經不在津絳縣了, 就說為孩子做手術的房乾大夫, 這麼多年後, 能不能夠再次找到和請動人家,這完全是個未知數。
希望如此縹緲,怪不得那孩子會斷然拒絕二師姐答應為他找彆的“補唇先生”的承諾。
看著二師姐和其他保育大嬸難過的神情,他當時猶豫再三,還是沒有站出來開口主動攬過這事。
他隻是個旁觀者,雖然聽了那孩子的事情也會難過傷心,但卻做不到像二師姐那樣真情實感竭儘全力的為局裡的孩子付出所有。
若不是他交出人工授精技術給朱家,他也不會機緣巧合的等到房乾這樣的名醫。
罷了,無論怎麼說,此事他問心無愧。
……
“怎麼了?聽小武小德說,你今天從嬰兒局回來就一直悶悶不樂,連午飯都不怎麼吃。到底發生什麼事了?那對兄妹倆的狀態不太好?”
姚寧暉從中介所回來,就被武德倆兄弟給攔截下來。
說是他們的大兄心情很是低落,讓他好好的去安慰一下。
一回房間就看到阿文躺床上一動不動,他終於忍不住追問了。
“沒,小方小圓他們都很好,房乾大夫可厲害了。就是,我、我的心不太好受。……阿寧,你覺不覺得我特彆的虛偽啊?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那孩子斷了二次修複的希望,讓他恢複不到與正常人一樣。”
鄭承文被回來的人一摟一問,扭過頭忍不住把今天的事跟對方全盤托出。
其中,還重點夾雜了部分關於小方小圓的具體情況。
好吧,他難過歸難過。
在意識到阿寧主動問起嬰兒局的事後,他下意識的就把那對龍鳳胎雙胞胎的事借機告訴對方。
唉,果然,他就是個偽善的人。
說不定明天過後,他就會把嬰兒局那些孩子的事拋諸腦後。
“胡說!你能為他們數年如一日的找‘補唇先生’,又每月捐獻不少的物資給嬰兒局。如此種種,就已經比大多數的人要好得多,要善良的多了。好了,彆胡思亂想了。你能為那些孩子做到的已經做到,其餘力有未逮的事誰都怨不得你。你呀,就是太閒了,才有時間想些奇奇怪怪東西。聽我的,明天早些起來。與我一同去娘的手工作坊那兒幫忙吧。房乾大夫答應我娘了,說是明天開始,可以幫她那兒的幫工們進行一段時間的義診。”
姚寧暉聞言,直接把背對著他的阿文轉過來拉到懷裡繼續安慰道。
人都是自私的,在克製住私心和yu望不做出壞事以外,還能做些力所能及的善事,就已經是很好很好了。
升米恩,鬥米仇。
過多的付出,其實並不是一件好事。
“好吧,是我矯情了。呃,你就當我腦子進水,一時想不開吧。噫?母親什麼時候認識房乾大夫的?他除了補唇,還會其他醫術啊?”
被他家親愛噠溫柔的勸說幾句,鄭承文啪嘰一下親了對方一口,才承認自己想太多。
嚓,都怪最近無所事事閒得蛋疼的鍋,導致他腦子都長草了。
好咧,從明天開始,除了每月必須的金手指,他其餘時間就多些外出逛逛吧。
“聽我娘說,是她去看嬰兒局那些孩子的時候認識的。至於房乾大夫的醫術,他可是有一個在宮裡當禦醫的徒弟呢,怎麼可能隻會補唇這獨獨一項。他呀,會的可多了。”
說到這兒,姚寧暉忍不住無奈的捏了一下對方的鼻子。
阿文真逗,能夠在京城聞名遐邇的名醫,又怎麼可能光會一種醫術。
隻是,一想到他娘在數次的談話中,無意中提及到房乾大夫時的稱讚之詞,他不知為何隱隱有股奇怪的感覺。
可看他娘除了讚幾句對方就沒有彆的異樣,他又說不出是哪裡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