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拔除的一點點毒素。
以後這個過程最快可能也要持續二十年,慢則三五十年都有可能。
綁定這小子二三十年年,她應該學會了那套陣法吧。
到了那個時間點,玉壺神島秘境應該就要從無儘海爆發了。
連瑭離開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黑下來。
“路上小心。”她提醒了一句。
“哼。”
前方黑衣青年在雪麵反射的微光中,分外不領情地飛走了。
飛到溪流上方,似乎踉蹌了一步,要落下去。
顧長夏首先疑慮的是,莫非拔除毒素的針灸之法出了岔子。
要不然不至於靈力不穩。這小子之前還好端端的呢!
隨即想起來向前兩步。
“你沒事吧?”
這遲來的關懷,挨了對方好大一個白眼。
連瑭此時已經站穩,他視線冷冷地盯她一眼,狀似掠過東北方向的屋子,隨即眨眼飛走了。
衣衫在風雪中獵獵作響,仿佛帶著點小幽怨。
顧長夏:“……”
這小子是真難伺候。
她回屋略略洗漱過後,吃了飯。
剛停一會的天空,大片大片雪花狂舞著落下來。
寒風颯颯地刮起,後山的梨園,不少冰淩撲次撲次掉落在雪地裡。
今晚看來要下暴雪。
她剛要起身去沐浴,敲門聲響起。
打開門,幽香隨著風雪和飄動的衣袖吹了進來。
大師兄一身寬大衣袍,發帶隨著衣衫在風中飄動優美的弧度,立在簌簌落下的雪花之中。
他今日這一身如早春玉蘭,柔白清淺。淡雅之中,莫名帶著一絲惹人憐惜之色。
“大師兄,請進屋。”
也不知師尊是如何委婉地說給大師兄聽的。
她一時拿捏不準大師兄會是個什麼態度。
因為她‘拒婚’而失望,不理她了?這種可能性,也不是沒有。
故而本以為今晚大師兄可能不會來給她繪製藥草。
誰知,他竟然如期而至。
如墨視線微微看她一眼,他在風雪中跨步進屋。
她本來要迎大師兄進廳,先喝杯茶。
誰知在院中,大師兄看她一眼,清淺語聲。
“先不喝茶了,我去書房繪製藥草。”
柔亮視線注目過來。
“你學針灸之術一天應也累了,先去沐浴了吧。”
顧長夏在雪花紛揚中與他對視了兩眼。
她輕輕抿唇,“嗯。”
不過在大師兄到書房,沾墨描繪藥草時。
她還是泡了一壺茶,給他輕輕擱在桌邊。
隨即才去沐浴。
回來的時候,她特意選了顏色相近的柔白色其上繡有同色白玉蘭的衫子,鬆散地穿了。
頭發仍舊散著。
到了前院也不進小廳,直接轉去書房。
敲門後進屋。
燈影下大師兄微微看了一眼過來,眸光在她周身輕轉一眼,便唇角梨渦輕顯,低頭下去,繼續仔細描繪一支藥花。
她在一旁的小桌掏出銅鏡,對著的鏡子裡,露出一點大師兄那散開的發帶和背影。
她微微看了兩眼,大師兄似乎有感,側身,被燈影描摹十分優美的側臉便落在了她的鏡子裡。
看他一眼,她輕抹花露。
視線在她臉頰停頓一會,大師兄轉回過去,繼續專心描摹。
等她抹了花露,去他身旁倒了一碗茶解渴時。
一朵優美的靈月玉蘭從他筆端描繪而出。
剛剛進門,他還不是描繪的這藥花來著。
一定是見她這一身,剛剛換了一頁。
這花倒確實是那百香丸之中,除九穗珠外,最為重要的一味藥引。
在修真界幾近失傳,估計隻能從玉壺神島之中才能獲取。
她半個屁股挨著椅子扶手,將一盞茶遞過去。
等他放下筆接了茶過去,她便將身子微微靠著他肩膀借力。
體溫自他身側瞬間彌漫過來。
大師兄側轉臉注目著她,一隻手便攥住了她放於他身側的手,指腹用彈琴而生的繭子輕輕摩挲她手心。
顧長夏與他對視一眼,視線便落在卷軸之上。
隨即咦的一聲。
那不是她抄錄的卷軸。其上字跡優美俊雅,意韻十足,這是大師兄的字。
他的字就像他的人一樣清雅,非常優美。
“左右無事,我便替你抄錄一份。”
大師兄微微看過來,清澈聲音宛如泉水。
“不會耽誤你修煉嗎?”
“不會。”
“那…就勞煩你了。”
“嗯。”
兩人看著那字跡和靈月玉蘭一陣。
大師兄忽然道:“兩三月修整後,師尊將領我去極西之地遊曆。”
“要多久?”
“極西之地浩瀚無邊,音律迥異修真界,應要二三十年,方能學成歸來。”
顧長夏垂眸望著他。這些年,都是聚少離多,在一起的日子真的很少。
幾縷長發從她肩後落下來,貼著他臉頰輕輕晃動。
他將那發絲輕輕握在手中,恍如握住她的心一般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