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道集結了人手,攻向風陵頂。
木檀在第一時間得知消息,就立馬往風陵宮趕。
即使知道這一次正道還是會铩羽而歸,作為天子堂堂主,木檀不能缺席。
從姑蘇趕往風陵宮,日夜兼程也需要三天。
時間充裕,她可以在正道之前趕到風陵宮。
她和佩容日夜兼程,兩人兩馬,出了姑蘇,往風陵宮所在的幽州趕去。
一路上遇到不少正道眾人,他們通常成群成派。
名劍山莊作為正道魁首,在這次討伐中充當了武林盟主的角色,廣發英雄帖,召集天下英雄好漢,要一鼓作氣,攻上風陵宮。
現在名劍山莊的莊主正是二十年前,應無情的未婚夫李劍。
說來也奇怪,這些年應無情武功早就登峰造極,宮中弟子四處斬殺臭男人,但是這個在傳聞中辜負了應無情的男人卻一直毫發無傷,二十年活得逍遙自在,現在更是要集結人手去滅了風陵宮。
即使是重生一次的木檀,也不知道應無情和這個李劍之間到底是有什麼糾葛。
一路上二人低調趕路,不曾驚動正派人士。免得惹來麻煩,影響行程。
兩日後,兩人已經到達了晉州。再有一天,就能趕到幽州。
這日晚,兩人在一處客棧落了腳。
客棧爆滿,全都是趕來參加英雄會的武林人士。
木檀二人垂暮之時才趕到城中,
找了兩家客棧都沒有客房,這才找到這裡來。
天字號的客房已經沒有了。
木檀也並不挑剔,地字房的客房也能將就一晚。
正在掌櫃要將牆上的竹製房號遞過來時,一旁跳出來一個肥耳寬臉的男人。他長得很像□□,兩腮的肥肉外鼓,穿著一件暗金色的員外服,帶著一頂文士帽。嘴角兩側還留著兩撮小胡子。個子像冬瓜,又矮又胖。
他湊到木檀跟前,臉上掛著涎笑,“這位女俠可是剛進城?”
木檀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沒有接話。
他也不介意木檀的冷淡,笑道:“女俠想來也是收到了英雄會的請帖,這才千裡迢迢的趕過來的吧?實不相瞞,在下向來敬仰江湖好漢,女俠英姿颯爽,在下眼拙,竟不知道女俠的名諱,實在是該死,請教女俠芳名?”
佩容不容彆人在她麵前挑釁自己的主子,何況還是這麼個惡心東西,冷喝道:“閒雜狗畜,滾一邊去!”
這男人在江湖上也算是有點名氣,人稱金錢鬼手,江湖兒女大多都不會對俗世錢財有太多的追求,但是這個金錢鬼手不一樣,他雖然自稱是江湖中人,但是在俗世卻有龐大的產業。
隻是據說他年輕時乾了很多不能見人的勾當,年紀大了才金盆洗手,但是總歸名聲是臭了。
他自認自己也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哪裡能容得彆人當麵下他的臉麵,見是一個小姑娘,不好發火,他□□兩聲,猝不及防地將手伸過來,動作快到幾乎肉眼難以看清,在佩容的胸上重重地揉了揉,在佩容反應過來之前就將手縮了回去,還湊到鼻子邊嗅了嗅,笑道:“小姑娘的身子真香,嘴嘛,不要那麼臭才招人喜歡。”
佩容被人這樣調戲,頓時臉色大變。
她伸手摸向腰間,但是還沒有將毒器取出,一隻手按住了她的手。
木檀臉色平靜,一言不發地從驚呆的掌櫃手中將竹牌取了過來,看都沒有看金錢鬼手,拉了佩容一把。
掌櫃的這時也回過神來,雖然這個肥頭大耳的男人舉止不當,但是他也不敢作聲,隻得將木檀兩人引向二樓。
金錢鬼手得意地哈哈大笑,衝木檀二人背影道:“兩位女俠,在下在天字號開了一間房,地
字號房間住著不舒服,不如兩位女俠來和在下同住如何?哈哈哈…”
進了房間,佩容氣得臉色鐵青。
“不要惹事,趕回風陵頂要緊。你沒聽說過一句話叫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嗎?這人隻要活著,隨時都可以取他狗命。”
木檀在方桌前坐了下來,冷靜道。
佩容還是心氣難平。
在客棧歇了一晚,第二天天不亮,兩人就起身洗漱,準備趕路。
而就在這時,一道慘叫響起,在這清晨安靜的客棧中顯得異常響亮。穿透了所有木門,傳進所有人的耳朵。
客棧中入住的都是武林中人,聽力警覺都十分驚人。
他們迅速趕往慘叫聲發出的地方。是客棧的通鋪傳來的聲音。
好幾個人前後闖進了慘叫傳來的房間。
這是客棧的通鋪,裡麵住著客棧的夥計。
一個夥計臉色慘白,跌坐在地,神情慌亂,可見慘叫聲正是他發出來的。
“怎麼…怎麼回事?”聽到動靜的掌櫃趿拉著鞋子,外衣都沒有穿,就跑了過來。
進了房間,他看到房中的人都抬頭望樓板上看。
他也抬頭看去,等看清樓板上一物,嚇得眼白一翻,差點暈過去。
隻見木樓板被一大灘紅色的液體染紅,板縫間更是有大滴大滴的猩紅色液體懸而未落。
幾個武林好手最快反應過來,推開門口快嚇暈的掌櫃往外衝去。
樓上是天字房。
撞開房門。
房間的橫梁上掛著一個人,鮮血從他的腳尖上成串的往下滴。
地板上已經積滿了一大灘鮮血,一股腥臭味迎麵撲來。
“是金錢鬼手!”
有人從他的衣裳認出了他的身份,也有人見過他。畢竟在一間客棧住了兩天,抬頭不見低頭見的。
“他怎麼會死了?”
“明顯是有人謀殺他。”
“快去報告名劍山莊!”
木檀和佩容收拾好,背著行李出了門,從馬廄裡牽出馬匹,正要走,迎麵一夥人匆匆地趕了過來,攔在兩人身前,為首的那個男子看著十分年輕,穿著一身玉色華服,頭戴玉冠,氣質文弱,看著像是尋常百姓家的貴公子。
他相貌不俗,舉止也有禮。
他先是朝木檀二人拱了拱手,才道:“二位女俠,我乃名劍山
莊少莊主李原,此間客棧出了命案,不知兩位女俠可知?”
木檀頭戴黑紗幕離,沒有說話。
佩容冷笑道:“我們知道怎樣?不知又怎樣?”
雖然佩容態度嗆人,但是華服公子並沒有生氣,他還是溫和道:“死者正是金錢鬼手張鬆,這張鬆是來參加英雄會的,如今卻無故身死,在他身死查清之前,客棧中的英雄好漢都需配合我們調查,兩位姑娘可是有要事?若無要事,可否配合我們查清案子再走?”
佩容還是冷笑,“你這話說得可真有意思,那什麼金錢鬼手死了,憑什麼要我們留下來?若是你十年八年都查不清楚,我們豈不是得一直留在這客棧之中?”
李原依舊好脾氣道:“是這樣的,我聽聞昨天這個張鬆和兩位姑娘起了爭執,今天他就被人發現死在房中,有些細節問題,要跟兩位姑娘詢證一下。”
木檀淡淡地開了口。
“這位李公子,我們二人並不是來參加英雄會的,有要事在身,途徑此地罷了。你說得不錯,我們昨天入住的時候,確實跟一個男人發生過不愉快,他對我們出言不遜,因為我們著急趕路不想沾惹是非,所以忍將了下來,我們並不知道他的身份,也無意與他計較,不知公子還想問什麼?”
李原見她三言兩語就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了,還將自己等人沒有作案動機解釋了一遍,雖然李原也覺得這兩人不至於因為發生口角就殺人,但是因為張鬆死得有些特殊,這兩人又是女子,不得不多懷疑兩分。
“這張鬆的死法是風陵教教徒特有的手法,因為現在正是因為要討伐風陵教所以才召開的英雄會,就不得不謹慎一些,如有得罪,還請兩位姑娘恕罪。”
眼看著日頭漸漸東升,木檀不欲和他再糾纏下去,就道:“我已經將我們知道的事情告訴了公子,公子若是還有彆的疑問,我們也隻怕愛莫能助了。我二人趕時間,若是公子沒有彆的指教,我二人就告辭了。”
李原還沒來得及說話,他身後一個壯漢喝道:“少莊主何須和這二人多言,這張鬆就是死於魔教妖女的手上,看這二人一身黑衣,難道會是什麼好人,一定是魔教中人,少莊主快下
令將人拿下!審問過後,她們自然就老實交代了。”
若木檀不是魔教中人,聽到這樣的言論都要笑死。憑她們的穿著就能將人定論為魔教中人。
她忍不住反唇相譏,“怎麼?我穿黑裙就是魔教中人了?你們就是根據彆人的穿著來判斷她的身份?”
其實李原心中未必沒有這樣的懷疑,現在這是英雄會召開的前夕,保不齊魔教的人會派細作過來打探消息,這兩個姑娘的身份確實惹人懷疑。
李原拱手道:“在下乃名劍山莊之人,家父廣交天下好漢,不知姑娘師出何人?”
這是在打探她的身份,顯然這個年輕人已經開始懷疑她。
“家師閒雲野鶴,無甚名諱。”木檀冷聲道。
李原長長地哦了一聲,心中對她們懷疑更甚,笑道:“兩位姑娘,如若不嫌棄,隨在下去名劍山莊住兩天可好?尊師定是高人,沒有將英雄帖發到她手中,實在讓我惶恐。”
佩容率先怒了。
“你這人好不講道理,我們已經說了,這什麼金錢銅錢的死跟我們沒有關係,你為何還是死纏爛打?”
李原身邊也有人打抱不平,“你這小丫頭才是不知好歹,少莊主好心邀請你二人去山莊做客,你怎麼好心當成驢肝肺?”
佩容冷笑道:“好一個好心!我們二人有言在先,急著趕路,不稀罕你們那什麼名劍山莊的名帖!”
她見說理說不通,直接從懷中摸出幾枚暗器,想要將人嚇退。
佩容並不經常行走江湖,她一將暗器摸出來,就等於跟人昭告了她們的身份,
這五角狀暗器,隻有魔教中人才會用。
“快看,她手中的暗器,這兩人果然是魔教中人!”
兵器出稍聲絡繹不絕地響起。
氣氛陡然變得緊張,正派那邊七八人抽出兵器,對著木檀二人。
佩容沒想到自己順手摸出來的暗器竟然暴露了兩人的身份,她嚇了一大跳,看向木檀,“堂主,怎麼辦?”
木檀看了她一眼。
佩容神色慌張,目光驚懼。
木檀突然發難。
一息之間,她坐在馬上,上半身完全甩出來,一把揪住另一匹馬上的佩容的衣裳,用力一帶,佩容整個人都被抓了過來,後背狠狠地撞在馬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