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氣急敗壞:“胡說!我家姑娘才不向你一樣卑鄙無恥!你也不看看你什麼身份,為了趕走你,我姑娘需要配上自己的骨肉和性命嗎?”
成楨意有所指:“段神醫不是及時趕到了嗎?說來也奇怪,表嫂剛小產,國公夫人都不知道,郡主這裡就得到消息了……”
這就是說,是嚴卉頤聯合沈妤陷害她,意圖趕走她。
沈妤冷眼看著她,眼底毫無感情,就像在看一個微不足道的螻蟻。
成楨被這眼神嚇到了,她故意往後退了幾步:“郡主,我做錯了什麼,可以改,但是求您不要這樣對我。我雖然隻是個孤女,比不得您和表嫂出身尊貴,但是也是好人家的女兒,不能任你們踐踏啊。求您了,放過我罷,我給您磕頭賠罪了……”
說著,她以頭觸底,連連磕頭,發出一聲一聲的悶響,不一會,額頭一片青腫。
沈妤似笑不笑的望著這一幕,這可是實打實的磕頭,這位表姑娘,還真是能屈能伸……
而周二夫人等人,已經目瞪口呆了。
周大夫人看著成楨做戲,也道:“郡主,楨兒已經做到這一步了,您還不相信她的清白嗎?”
成楨眼眶的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大顆大顆的低落下來,她哀聲道:“不,姑母,這不怪郡主和表嫂,要怪就怪我。怪我沒福氣,父母雙亡,不得已投奔姑母。怪我太想念親人,所以便多打擾了表嫂,不曾想引起了表嫂的誤會。怪我沒有躲得遠遠地,偶爾遇到表哥,表哥看在大家都是親戚的份上,對我關心了一些,讓表嫂如此忌憚我,怪我出身太寒微,隻能想出以死明誌這種法子,讓郡主對我的誤會更深了一層……都是我的錯,我是個多餘的人,我本不該出現在這裡,打擾你們的生活。”
她膝行到周大夫人麵前,哀求道:“姑母,求您讓我走罷,我不想再讓表嫂誤會我了,她已經失去一個孩子了,我怎麼能這麼自私,繼續留在府上讓她不痛快呢……”
沈妤真想給為她鼓掌,多可憐啊,多無辜啊。她一點錯沒有,錯的是嚴卉頤,是嚴卉頤心胸狹窄容不下她,為了趕走她不惜犧牲肚子裡的孩子。
沈明洹也氣的磨牙,在他心裡,嚴卉頤是仙子一樣善良溫柔的人,這個不知天高地後的表姑娘竟然這樣汙蔑她!
沈妤給他使了個眼色,讓他沉住氣。
而成楨越演越上癮,她又膝行到周老夫人腳下,拽著她的裙擺,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老夫人,我知道您心疼表嫂,但是我也是冤枉的……隻要您願意相信我,我這就可以回老家,不再出現在表嫂麵前,求您了……”
周老夫人聽得直皺眉,她沒有說話,似乎在分辨這話的真假。
“你這個不知廉恥的賤蹄子,胡說八道什麼!你算是什麼東西,不但害我女兒,還敗壞我女兒的名譽!”
這道聲音帶著十二萬分的怒意,清晰地傳到所有人耳中。
眾人詫異回頭,是國公夫人帶著一群小廝、婆子氣勢洶洶的疾步行來。
這陣仗,讓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成楨的哭聲也戛然而止。
周大夫人袖子中的手一顫:“小姑,你這是……”
國公夫人怒極反笑道:“嫂子,我叫你一聲大嫂子,卉頤是你外甥女,我才放心的將她嫁給你兒子,原來你竟是這樣待她的,讓一個不知羞恥的賤人爬到我女兒頭上,把我女兒害成這樣,你還向著她說話,任由她汙蔑我的女兒。”
國公夫人一向端莊溫和,還是第一次聽她說出這樣的話,可見是惱恨至極了。
周大夫人呼吸一滯,她隻能好聲好氣道:“你聽我說,此事興許有誤會……”
國公夫人冷聲打斷:“誤會,什麼誤會?你打量著我是傻子嗎?”
“素婉。”周老夫人走過來,給她使了個眼色,“彆讓外人看笑話。”
“笑話,我女兒被人謀害,我還怕被人看笑話嗎?”國公夫人在周老夫人麵前勉強壓低了聲音,“大嫂,你若不喜歡我女兒,不願意她嫁給你兒子,你早說啊,我再給卉頤另擇佳婿。你現在又縱容你侄女害她,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你覺得我嚴家好欺負,看我女兒性子溫和,覺得她可以任由你們欺負?”
周大夫人歎道:“不是這樣的,她好歹喊我一聲舅母,我怎麼能這麼害她?”
國公夫人冷笑道:“我女兒不是嫁不出去,非要嫁到你家,按理說,還是你兒子高攀了我們卉頤。但是,我們並不在乎門第,之所以結這門親,是看中了周陵了品行,可是現在麼……是我和老爺看走眼了。既如此,就趕緊讓周陵寫和離書來,從此後,男婚女嫁各不相乾,你願意給他娶什麼女子就娶什麼女子,與我們無關了。但是——”
她冰冷的眼風直刺入成楨的眼睛:“但是這個不要臉的東西,必須處置了。”
“姑母,救我!”成楨嚇的大聲哭喊,“姑母,我真的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啊。”
“還真是楚楚可憐呢。”國公夫人神情倨傲,“方才你裝可憐,顛倒黑白的時候不是很有本事嗎,現在怎麼嚇成這個樣子?你趕緊閉上你這張嘴,我不吃你這套!”
她拍拍手,兩個婆子上前來:“夫人。”
國公夫人道:“她說她是冤枉的,既如此,就為她驗明正身罷。”
周大夫人麵覆寒霜,國公夫人竟然還帶著驗身婆子來……
她猛然明白過來,一定是沈妤,沈妤讓國公夫人這麼做的!
真是個狡猾的狐狸,怪不得她方才表現的那麼鎮靜,原來早有準備!
“小姑,你這樣做不覺得太過分了嗎,若是此事傳出去,她要不要活了?”
國公夫人難得強勢,她不以為意道:“她為了證明清白死都願意,何況是驗身呢?再者,我們都不說,怎麼會傳出去?大嫂,我把話放在裡,今天這身必須驗,若她還是清白的,我自然會向她賠禮道歉,可若不是,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說著,她一揮手,一群婆子一擁而上:“帶進去!”
周老夫人也覺得這麼做不合適,她一敲拐杖:“素婉!”
周大夫人覺得國公夫人是在打她的臉:“小姑,我們再商量商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