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謹刷的一下,就覺得背心裡被冷汗浸濕了。完蛋了,每次這小子露出這種笑,就代表這事兒沒完,彆說是太子了,就是自己這個替太子說情的人,恐怕都被鄭秀在心裡記了一筆小黑帳,早晚有清算的時候。
“阿秀,你悠著點兒啊……”
千萬彆把事兒給搞大了,哥吃不消,哥已經感覺到屁股要給父皇打開花了。
“放心,四哥,牽連不到你。”鄭秀笑得特彆的純良。
這回連陸曄都打了個寒顫,當機立斷道:“阿秀,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他後悔沒聽自家老爹的話,露個麵兒就走,鄭秀要是把事兒鬨大了,太子脫不開關係,他們這些太子黨也一個都跑不掉,個頂個的得跟著吃掛落。
鄭秀也不留他,揮手送客。
陸曄歎了口氣,曉得自己這樣乾在鄭秀心裡是降了分的,可也沒辦法,隻能說了一句“回頭再聚”,然後抬腳就跑,他得趕緊給太子通風報信去,趁著鄭秀沒鬨大之前,先一步把這事兒給私下和解了,不然,天知道鄭秀能鬨多大。
半路正遇上被趙謹身邊的小內侍引過來的皮秋陽,陸曄來不及與他細說,隻對他使了個眼色,做了個“小心點”的口型。
皮秋陽愕然,但臉上並未露出來,隻與陸曄打了一聲招呼,便擦肩而過。
“見過四殿下,見過榮國公。”
從容貌來說,皮秋陽與皮四生得極像,五官宛然如畫,也是個漂亮少年,隻是與鄭秀的漂亮不同,鄭秀的漂亮中透著的是與生俱來的富貴之氣,有如隔雲端的疏離感,而皮秋陽的漂亮,就像畫上的金童,特彆的有朝氣,特彆的招人喜歡,是誰看了都想捏上一把的親近感。
鄭秀眼中透著不悅,倒不是對著皮秋陽,而是這少年與皮四生得實在太像了,換上女裝就妥妥的是另一個皮四,看他一眼,鄭秀就忍不住想起皮四乾的破事兒,心裡頭的怒火就壓抑不住的往上沸騰,差一點點,隻差一點點,如果不是他跑過去壞了皮四的事兒,不但裘家小姑娘要受辱,他的麵子也沒地兒擱。
想到這裡,他忍不住又招來長青低聲吩咐了幾句,跟皮四合謀的那個男人還沒有找出來,算那家夥機靈,見勢不好就沒有出現,但這不表示鄭秀就願意放過他。
長青領命而去。
皮秋陽見鄭秀根本就不搭理他,趙謹也是陰著臉,全然沒有免他的禮的意思,少年心裡就是一沉,想起了陸曄的提醒,穩住心神,維持著行禮的動作,以不變應萬變。
趙謹見晾得差不多了,才抬了抬手,示意他免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