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兒倆說說笑笑的,很快便把這件事翻過了篇兒,誰都沒往心上去,許嬤嬤手上是有些好東西,隻她們誰也不惦記,給了的就收,不給的也不眼饞,卻哪裡知道許嬤嬤拿了裘怫寫的那幾頁紙,一字不漏的重新抄了一遍,然後讓人給鄭秀送了去。
姑娘家的物件兒不好輕易外流了去,哪怕是一張紙,但許嬤嬤寫的字往外流多少都沒大礙,反正紙上又沒抬頭落款,便是讓人瞧見又如何,誰能說這是裘家二姑娘寫的。
隻是雖是抄本,卻還是勾得鄭秀輾轉反側,夜不成眠,美滋滋認定小姑娘是在借自己的事兒來勸他,一片拳拳之心,教他如同飲了一大碗烈酒,從頭燒到了腳,燒得心裡熱乎乎的。
然後他就一天八遍的往裘家跑,這回真是衝著許嬤嬤去的,當然,如果能蹭到小姑娘的一麵,那就更好了。咳咳,想多了想多了,他不求彆的,隻求讓他看一眼小姑娘的親筆,他這輩子都記許嬤嬤的好兒。
結果許嬤嬤直接把這得隴望蜀的家夥給拒之門外了。身為宮中的司儀女官,來裘府教導的又是閨範禮儀,許嬤嬤怎麼可能讓裘怫的筆墨被外男看到,哪怕這個外男是她一手帶大的榮國公。
鄭秀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白日裡被許嬤嬤賞了一記閉門羹,他乾脆夜裡又溜過去,明著討要不行,他暗裡偷偷看一眼總成吧。
結果被深知他的稟性的許嬤嬤逮了個正著。
鄭秀隻能像個做錯了的事的孩子,手足無措的站在許嬤嬤的麵前,又是心虛,又是委屈。
許嬤嬤吃不消他這一套,天之嬌子委屈的樣子特彆的招人疼,好容易才硬起心腸,冷著聲道:“國公爺請回吧,此事,下不為例,否則,嬤嬤我便要進宮稟明太後。”
鄭秀臉都糾結成一團,嬤嬤太殘忍了。
許嬤嬤被他的表情差點逗笑,但仍是冷著臉,又道:“怎麼著,國公爺還不想走,要嬤嬤我請你吃茶嗎?”
鄭秀哭喪著臉,試圖再為自己最後爭取一次,道:“嬤嬤,你就讓我瞧一眼,我又沒打算拿走,也不會與旁人說的,絕不讓裘二妹妹的名聲有半分受損。”
對裘怫的名聲的維護,他比許嬤嬤更上心啊。
許嬤嬤一掌拍在桌案上,道:“嘴上說得再好,也不如行得端,坐得正。你既曉得姑娘家名聲寶貴,又如何要行壞她名聲之事。”
一番話說得鄭秀狼狽無比,隻好嘀咕道:“陸曄還得了裘大姑娘的鬆圖呢。”他就是想看一眼,也不過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