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哈哈大笑,指著他的鼻子尖,道:“臭小子,胡說八道什麼,朕不過幾句話,就成了壞你的名聲,真是年紀越長,越發長了膽子,敢這樣編排朕,信不信朕……”
鄭秀眼睛發亮的截住話頭,道:“罰我去邊關?”
“做夢!美的你。”
一句“去邊關”,立刻把皇帝的心思給岔了開去,拿起茶盞喝了一口順了順氣,才又道:“這幾日你可想好了,究竟去哪處當差?可彆想著邊關不邊關,邊境苦寒,朕是絕不舍得送你去吃那份苦的,你也彆再想著偷跑,跑一回,朕逮一回,這天下都是朕的,你又能跑到哪兒去。”
鄭秀哼哼兩聲,道:“我光明正大的,做什麼要偷跑。隻是去哪處我還沒想好,皇舅您再容我盤算幾日。”
皇帝也不催他,就讓他慢慢想,反正不管這小子怎麼想,最後都要落到自個兒的眼皮子底下,禦前侍衛營統領一職,早晚都是鄭秀的,當然,在這之前,讓這小子在其他幾處打磨打磨也是好的。
鄭秀頓時壓力大了,皇帝要是催得急,他還能憑著幾分聰明和磨勁兒,逼皇帝讓一讓步,皇帝不催,那就是鐵了心拿定了主意,鄭秀除了乖乖順著皇帝給他鋪的路走,彆無選擇。
可是,他是真不樂意待在皇帝眼皮子底下,誌不在此,再多再重的聖眷,也磨滅不了少年想要飛出去闖一闖的心。如果說這世上還有一根線能牽住少年想飛的心,那線頭肯定也沒拽在皇帝的手裡。
皇帝心裡門兒清,隻是他不確定,裘家的小姑娘有沒有本事拽住線頭,目前還是觀望為主,若小姑娘真有這本事,他絕不嫌棄人小姑娘門第太低,眼下嘛,就讓這臭小子上竄下跳去吧,跳得越高,被小姑娘拽住的機會就越大。
舅甥倆個你來我往侃了半日,過了不知多少回推手,鄭秀到底還是沒敢去問皇帝到底是不是準備給他說親,這事兒皇帝一錘定音,萬一又是鐵了心的,他這麼一問,連個轉寰的餘地都沒有,於是瞅著時間,鄭秀就說要去太後宮裡。
這回皇帝也沒強留他,擺擺手讓他去了。
於是鄭秀麻溜的又跑回了太後宮中,這回太後那裡倒是清靜了,沒了彆人,於是鄭秀連個頓兒都沒打,一溜煙直接就撲到了太後跟前,歡歡喜喜的給太後作揖賣乖。
太後就喜歡他這副小模樣兒,一見就樂得合不攏嘴,招了手讓他在跟前坐下,又教人給他上茶端點心。
鄭秀忙就攔著,道:“可彆麻煩了,這時辰不早了,我也坐不了多會兒,就陪著姑祖母說說話就好。”
太後也隨他,隻是點心不用上了,茶水還是要有的,說說話也得潤喉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