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囊有些沉手,顯見裡頭是裝了東西的,打開束口,往掌心裡一倒,卻是一對鑲金桃花耳墜,那桃花瓣是用粉嫩嫩的桃花玉雕成的,桃花玉其實是一種粉色石頭,不如真正的玉石通透,但勝在色澤鮮豔,再有能工巧手的精雕細作,乍一見真如一朵小巧玲瓏的桃花一般,雖非珍奇,卻也足稱精品。
裡頭還附著一張紙條,上麵寫著:二月春風似剪刀,剪得粉桃兩朵嬌,隨春風豔陽一並贈與二妹妹,牆內佳人,牆外君子,共賀花朝。
“呸!”裘怫看得“佳人君子”之語,頓時麵紅耳赤,心中羞煞,將紙條一團,扔進針線簍子裡,啐道,“你也稱得君子?”
分明是個時不時抽風的混帳家夥,若君子都是他這個模樣,怕是再無人敢以君子自居了。
靜女從針線簍子裡把紙條撿出來,沒敢看,隻用茶水浸濕,待上頭的字跡都糊得看不清了,才將紙條扯爛丟到了窗根下。
裘怫把桃花耳墜裝回香囊裡頭,又掛到了招福的脖子上,她可不會私收男子之物,若讓嫡母曉得了,那還了得,尤其是近日嫡母不知為何,對她管束十分嚴厲。但一轉念,又覺得不放心,貓兒終歸不知人事,萬一有個什麼差池,易生變故。於是思來想去,她又把香囊摘下來,招來靜女,道:“你把這個給許嬤嬤送去,也不必說什麼,許嬤嬤是明白的。”
說完,她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院牆的方向,這個腦子抽風的家夥,不會真在自家院牆外頭吧。
靜女曉得厲害,接了香囊,揣入懷中,二話不說就往客房方向去了。
許嬤嬤得了香囊如何處置暫且不提,卻說鄭秀這會兒,還真不在裘家院牆外頭,雖然他在紙條上寫了“牆內佳人,牆外君子”,不過他還沒來得及當一把君子,就被趙謹給拖去了紅梅山莊。
鄭秀老大不情願,隻是拗不過趙謹,難免口中埋怨,道:“宮裡給你挑媳婦兒,你自己去瞧就成了,拖著我做什麼。”
他相中的小姑娘,又不去豔山園,任是豔山園今日鶯聲燕啼,姹紫嫣紅,也吸引不了他。
趙謹沒好氣道:“是兄弟的就彆廢話。”
鄭秀聽他語氣不對,湊了過去,道:“你心情不佳?該不是宮裡給你挑的姑娘,你瞧不上吧。”
“不是。”趙謹撇開頭。
鄭秀瞧著越發的不對勁了,道:“是兄弟的,你就多說幾句廢話,憋在心裡彆憋壞了。放心,我隻聽,不入耳,行了吧。”
這意思就是有苦水就跟他倒吧,兄弟做到這份兒上,夠意思了吧。
趙謹又瞪他一眼,道:“我心情不好跟這事兒沒關係,你隻管陪我散散心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