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謹抹了一把冷汗,退開幾步的工夫,就見這兩個少年已經拳來腳往的過了好幾招,也沒叫停,而是又讓出幾步去,讓他們打個儘興,反正這兩人手上也沒有兵刃,打得再激烈也不怕打壞了。
不過兩個人並沒有打多久就各自一退收了手,鄭秀出了氣,便率先一揖手,道:“韓小將軍名不虛傳。”
韓子彰上下打量鄭秀幾眼,全然沒有瞧出這就是他先前看到的“劉家姑娘”,隻是見鄭秀相貌俊秀有如仙童,身上的衣著又富貴非常,再見趙謹差點挨人一門栓也全沒有什麼生氣著惱之色,便知這少年必是與趙謹關係極好的,整個京中,除了榮國公又還能有誰。
於是還禮一笑,道:“榮國公好身手。”
趙謹這時才插到二人中間,哈哈笑道:“你們兩個都是少年英雄,今番算是不打不相識,走走走,我請你們吃酒去。”
韓子彰卻不是個蠢的,此時哪有瞧不出趙謹約他來紅梅山莊的目的,身形原地未動,隻笑道:“吃酒好說,隻是若要央我辦什麼事,卻是不成的。”
鄭秀挑了挑眉,心想這韓小六倒是跟韓將軍一個脾氣,都是不講情麵的。
趙謹一把勾住韓子彰的肩膀,道:“不過是交個朋友,說什麼央不央的,今日大家一塊兒坐著,隻要投了脾氣,便是兄弟,兄弟之間,兩肋插刀,義不容辭,哪裡要用上一個央字,小六你一向豪爽朗闊,怎麼這會兒卻是計較起來,走走走,一會兒先罰你三杯。”
說著,硬是把韓子彰給勾走了。鄭秀輕笑一聲,拍拍衣擺,不緊不慢的跟了過去。
酒桌上好說話,何況趙謹又是個能說會道的,敬過幾杯酒,就把氣氛給炒熱起來,順口就幫鄭秀問韓子彰,能不能替他引見韓將軍。
韓子彰雖然性子像極了韓將軍,但到底年輕麵皮薄,吃了人的酒,受了人的捧,在這酒熱意濃的時候,還真是不好意思一口回絕,沉吟了好一會兒才委婉的對鄭秀道:“家祖一貫是鐵麵無私,縱是我去求,也無非是招家祖一頓罵,於你所求之事不但無補,反而更要壞事。我與國公爺先前交手,雖未儘興,但也瞧得出,國公爺是苦練過的,有這一身硬本事,又何必走後門?”
鄭秀一聽就明白了,怪不得他在韓府連吃了幾回閉門羹,感情韓府上下是誤會了,以為他要走後門入建章營,當下便道:“小將軍說的是,我苦練一身本事,何必要行那授人話柄之事,之所以求見韓將軍,不為其他,隻是想請韓將軍給我一個公平考核的機會,若是演武場上,我自身本事不濟落了選,自然無話可說,但若我憑著真本事考上了,還望韓將軍真能鐵麵無私啊。”
可千萬彆皇帝那裡一給壓力,韓期反手就把鄭秀給賣了,或者乾脆連考核的機會都不給,那鄭秀這段時間就算是白忙活了。所以他急於求見韓期,為的絕對不是什麼走後門,而是要從韓期那裡討個準話,看看這位國朝唯一的上將軍、鐵麵無私的典範,能不能頂住皇帝的壓力。
韓子彰聽了這話才知是誤會,當下一拍鄭秀的肩膀,大笑道:“原來如此,你怎的不早說,若是隻為這個,你也不必去見家祖,我韓六就能給你個準話,隻要你有真本事,建章營便沒有不敢收你的道理。下月初六便是考核日,你隻管去,其他的,不必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