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也是恨申氏恨得不行,狠狠訓斥了申氏,關了她半個月祠堂,卻還是不得不放出來,有個蘇伯勤在那裡,就算是為了這個孫兒的顏麵,申氏也是休不得,打不得。最後,太夫人還是借著裘怫的這場生辰禮,才暫時壓下了小王氏的憤恨,硬生生把裘怫的生辰禮,變成了蘇含芳的選婿宴。雖然明知這樣做,會讓伯府被人笑話,可太夫人也是沒了法子,隻憑伯府的麵子,是邀不到太多合適的人家,縱然有合適的,也差不多都讓申氏攪和光了,往低的去,小王氏不甘心,那就隻有往高了尋,而這樣的話,伯府的麵子人情就不夠用了,必須借著裘怫這個準榮國公夫人的人麵兒,借著彆人對裘怫的好奇心,才能邀到那些門第比伯府高的人家。
於是,太夫人隻能咬著牙根、捏著鼻子,認下了裘怫這個便宜外孫女兒,親親熱熱的把人接了來,高高的捧起來當成幌子。外頭的傳言她隻能當沒聽見,蘇含芳的親事再不解決,伯府大房和三房就要反目成仇,到那時候,鬨出來的笑話,恐怕比今天還更大更難以收拾。
為了防止申氏再攪和,太夫人命人在她的院子裡弄了個小佛堂出來,讓申氏在佛前撿佛豆,沒撿完之前,不許她出小佛堂,還派了心腹守住門,把申氏看得死死的。
小王氏也因此而暫時被安撫住了,她再氣再恨,也知輕重,申氏的帳可以秋後再算,眼前最最要緊的,還是女兒的親事,真的不能再拖了。
但這對婆媳兼姑侄打算得再好,卻還是漏算了兩點。一個是申氏,哪裡是能輕易被看得住的,申氏當了這麼多年的伯府主母,手裡頭早有一批心腹,她是不能出小佛堂,但往外頭遞話叫人做事,一點兒也不難。
申氏就乾了一件事兒,生辰宴上,廚房裡端出來的壽麵,全是斷截的。壽麵沒什麼講究,就隻有一點,必須是整根兒的,若中間斷了,意頭就不好,何況還是斷成一截截的,這哪裡給人慶生,這是咒人早死吧。
太夫人當場就給氣暈過去了,生辰宴亂成一團,來客們倒也不走,就坐那兒磕著瓜子看儘了笑話,順帶還觀察一下裘怫這位準榮國公夫人的反應。
裘怫的反應,就是沒有反應。這是廢話,她能怎麼反應,那麼多人盯著呢,但凡她有一點點的失態,或是表現得不得體,轉眼間就能被這些人誇張十倍的說出去,在這種場麵下,她隻能以不變應萬變,假裝自己是個瞎子,看不到壽麵的異常,以被許嬤嬤磨練出來的優雅舉止,擔憂的看一眼被抬走的太夫人,然後再裝出一副無心飲食的樣子,眼觀鼻,鼻觀心。外頭都說她是木頭美人,那她就專心當好木頭美人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