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個什麼好日子,那一天,正是鄭秀生母劉氏的死忌日,他特地跟韓大將軍請了一日的假,為劉氏做了一場法事,往年,這法事都是在廣安寺做的,但如今,為了能有機會和裘怫見麵,鄭秀愣是把法事安排在流香庵,花了大筆的銀子,讓流香庵封庵一日,不接待其他香客,隻接待鄭秀一人。
司馬昭之心……咳咳,嚴若庵主雖然是出家人,但顯然也是懂得兒女事,很乾脆的把庵裡的姑子們都集中在觀音殿裡做法事,以方便鄭秀去會佳人。
裘怫對鄭秀這種行為,也不知該說什麼,憋了半日,才道:“你也不怕對先建平侯夫人不敬!”
鄭秀笑得隻露出一口白牙,道:“母親若是知道你是她的準兒媳婦,一準兒的隻有高興的,才不會怪我。”
裘怫臉色一紅,轉身從屋裡捧出兩卷經文,道:“一會兒,你給先建平侯夫人燒去。”
鄭秀伸手接過,又笑道:“你該叫一聲婆婆才是。”
裘怫沒他臉皮厚,白了他一眼,麵紅耳赤的就想回屋去,卻被鄭秀眼明手快的扯住衣袖。
“咱們難得能見上一麵,難道還要隔著牆說話?”
裘怫頓了頓,把衣袖從他手裡抽出來,退開兩步,微微側身,道:“那你好好說話。”
“好好好……”鄭秀答應得飛快,“二妹妹,你那藥膳做得極好,以後……還能日日有嗎?”
裘怫彎了彎眉眼,道:“有。”
鄭秀神色一喜,又道:“你送我的護膝,已經磨破了。”
裘怫含笑道:“我再給你做幾付。”
鄭秀眼神閃亮亮的,道:“能再做雙鞋嗎?”
裘怫:“……”
衣裳鞋襪這些,隻有妻子能做給夫君,她和鄭秀雖然訂了親,但畢竟沒成禮,做點扇套護膝錢袋什麼的沒關係,可做鞋……她遲疑許久,才微微一點頭,隻用眼角的餘光,認真的看了看鄭秀的腳,估量著鞋子的大小尺寸。
鄭秀連忙撩起袍角,方便她看得更清楚,過了一會兒才後知後覺的道:“我踩個腳印,你一量就知道了。”
說著,人已經走到牆邊兒上,這院子裡鋪著青石地麵,隻有牆邊兒上,因為種了幾竿青竹,所以露出了一片泥地,昨日裡下過雨,此時地麵還帶著濕意,隨便一踩,就是一個腳印。
“嗚……”
護山犬的狗頭從竹叢後麵探出來,衝著侵犯它的領地的鄭秀齜牙咧嘴,發出威脅的嗚聲。
鄭秀一驚,跳出老遠,脫口道:“二妹妹,你果然養狗了?”再一瞅,這狗好眼熟,可不就是護膝和扇套上的惡犬。
養貓就罷了,為什麼要養狗,還是這種惡形惡狀的?
聽到鄭秀脫口而出的“果然”二字,裘怫眨了一眼睛,問道:“那夜驚了護山犬的,就是秀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