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我回來了。”
鄭秀進門的時候,裘怫還在翻看她的嫁妝單子,這厚厚一疊的,粗略一觀都得小半個時辰,何況她還看得細,越看越覺得至善娘子這手筆實在是大,大得她都有點心驚膽顫了。
這真是把整個公主府都給她搬來了吧,雖然明麵兒上是就塞滿了六十抬,但是事實上,早在前幾日,至善娘子就暗地裡往榮國公府搬了一堆,都是趁夜搬的,沒教人瞧見,這些全加在一處,真正是一百二十抬都有。
難怪鄭秀原先準備的地方不夠,又單獨辟了個院子來放她的嫁妝。
她正心中感動,乍聽到鄭秀回來的聲音,立時便什麼念頭都顧不上了,忙迎上前去,將鄭秀讓進屋裡來,又給他倒茶遞水。
鄭秀接過茶盞一口氣飲儘,長出一口氣,道:“讓人準備熱水,我先去淨身,換身鬆快的衣裳再來與你說話。”
一邊說他一邊衝著她傻嗬嗬的笑,他這會兒還是一身的新郎官的喜服,進宮時騎的是快馬,少不得吹了一身的塵。
裘怫笑著推他去淨房,道:“熱水早就準備好了,衣裳也放在裡麵,平時誰伺候你沐浴,我喚了她來服侍。”
鄭秀忙道:“不必不必,平時我都是自己打理……”說著,他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反手握住裘怫的手,拽著她一起往淨房裡去。
裘怫頓時臉一紅,卻也沒有拒絕。妻子照顧夫郎,原是本分,她隻是不好意思,倒不是真的想喚人進來服侍。隻是到底是初為夫妻,替鄭秀脫下外衣之後,她就再也不好意思伸手,臉上熱得幾乎能煎雞蛋了,眼更是不敢抬一下。
鄭秀也沒比她好到哪裡去,都是雛兒,心裡想得再旖旎,落實到行動上,一個比一個菜。最後他是連著中衣一起跳進了浴桶裡,衣服濕透了才記得脫,很是費了一番工夫。
裘怫背過身子,聽著身後傳來的水聲,忍不住深吸了好幾口氣,覺得臉上不那麼熱了,心頭也不跳得那麼急了,才半側過身,悄聲道:“秀哥哥,我、我給你擦背吧。”
鄭秀聽著她含羞帶怯的聲音,隻覺得背上一麻,明明她才就是說了這麼一句,可他就已經好像感受到她的手輕撫在他的背上,酥麻一片。
要命!
裘怫好不容易鼓足勇氣才說出這麼一句,結果沒聽到鄭秀回答,卻聽到一聲水響,驚得她連忙回頭看去,結果隻看到浴桶裡水花四濺,鄭秀卻不見了,頓時一呆,下意識撲過去看,結果鄭秀的頭猛的又從水底下竄出來,好懸兩個人的腦袋沒撞到一塊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