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克敵不由微微一呆,人是他們抓的,你孫昌偉說提就提走了?
不過級彆擺在這裡,倒是輪不到任克敵去抗議什麼,隻是道:“任政委,這個我需要請示一下。”
孫昌偉無動於衷地表示了同意,任克敵立刻走到車後打起了電話,按理說,他應該是打給常務副局長童小山的,但是童小山仗著有焦裕柱這個後台和對公安局的掌控力不怎麼服帖,所以這個電話是打到了政法委書記付熙麟的手機上。
得知人成功抓獲,付熙麟心頭不由一喜,不過當聽說孫昌偉要帶走人的時候,臉色不由沉了下來,道:“你先拖著,沒我的命令,不準讓任何人帶走焦孟離,我馬上就到。”
得到付熙麟的彙報,說人已抓到,陸漸紅心頭不由一鬆,當然,這僅僅是抓到了人,至於上麵兩位大佬會采取什麼後續動作還不得而知,畢竟總軍區派出來的人還沒有到。
且說付熙麟匆匆趕到市公安局,不由一呆,任克敵這小子也真夠虎的,就在門外等著,連招呼孫昌偉上去坐坐都沒有,當下下了車,大步上前,還沒開口,卻聽孫昌偉道:“付書記,焦孟離我必須帶走,這是蕭副主席特彆交待的。”
其實付熙麟在來之前,陸漸紅便已交待他要配合孫昌偉的工作,陸漸紅雖然知道孫昌偉是焦裕柱那邊的,但是在這件事上,給他十個膽子恐怕也不敢有什麼舞弊的行為,付熙麟也想到孫昌偉會要人,不過他萬萬沒想到孫昌偉居然是用這種口吻跟他說話,完全是不把他放在眼裡啊,當下神情一滯道:“孫政委,破案子的事情,不勞部隊的人吧?這可是技術活。”
言下之意,當兵的都是糙人,審案?省省吧!這意思任克敵等人聽得明白,不由嗤地笑出聲來。
孫昌偉自然聽得出來其中之意,目光也是一寒,道:“付書記,我不跟你作口舌之爭,人呢,我是必須要帶走,有什麼意見,你去跟蕭副主席說。來人,帶走!”
那些大兵們當下便過來拿人,任克敵在沒有得到領導同意的情況下,自然不會交人,當下向前一站道:“你們想乾什麼?”
付熙麟早就聽說任家兄弟凶猛無比,任克爽以四十八歲的年紀便坐上了上嘉軍區政委的位置,而弟弟任克敵不僅是上嘉軍區狼牙大隊的教官,更是在國際部隊比武中拔得頭籌,所以也想看看這個墩實的家夥有著多大的能耐,也就沒有吭聲。
見付熙麟似乎有看笑話的意思,孫昌偉臉色更寒,緩緩道:“付書記,你這是什麼意思?不想交人是不是?你可要考慮清楚事情的後果!”
付熙麟正愁無話可說呢,聞言淡淡一笑道:“孫政委,這我就聽不明白你的意思了,我身為政法委書記、公安局局長,抓人辦案,難道這也錯了?”
孫昌偉不愧是軍人出身,讓他乾事沒得話說,但是如果耍嘴皮子那就差得遠了,被付熙麟這話一堵便是無言以對,隻得發出了命令:“聽好了,把人給我,帶走!”
軍令如山,軍人當以服從命令為天職,況且部隊與地方警方向來有點犯衝,這一點在上嘉表現得猶為明顯,如果不是孫昌偉跟焦裕柱關係交好,恐怕早就動起手來了,一聽得孫政委下了命令,幾個當兵的當即跟個剛出籠的小老虎似的,嗷嗷叫著撲了過來。
不過他們麵對的可是狼牙大隊的總教官,又豈會將他們放在眼裡?任克敵當即嘿嘿一笑,挽了挽袖子,正待動手,忽然天空中風聲大作,幾道耀眼的光柱交叉著射了下來,將一乾人等籠罩在光芒之中。
任克敵對這樣的光束實在是太熟悉了,心知是總軍區的人到了,微微一笑道:“兄弟,今天是沒機會較量了,等來日吧。”
能跟隨孫昌偉一起出來的自然都是精英,而為首的自然更是精英中的精英,傲然道:“到時候可不要給公安局丟臉!”
“你很狂,我會記住你,報個名字吧!”任克敵的目光緊緊盯住了對方。
“彆嚇著了,嚴振東!”
任克敵一點反應都沒有,淡淡道:“沒聽說過,不過我會記住你,因為你也不是一無是處,那就是名不副實的囂張!”
二人鬥口之際,直升機已經飛得低了,風聲也大了起來,不過兩方的人沒有一個人彎下腰,甚至連露出一絲畏寒的樣子都沒有,顯然都是不願在精神狀態上輸給了對方。
公安局的門口很寬闊,足夠幾架直升機降落,飛在最前麵的直升機還沒完全降落下來,便有一人當先從飛機上躍下,邁著大步走了過來,也不知道是什麼軍銜,神情倨傲之極,一到了眾人麵前便敬了個軍禮大聲道:“受蕭副主席之命,前來帶人。這裡誰負責?”
想必此人在到重安的時候便已經聯絡過,知道焦孟離已經被捕,帶到了公安局了。
眾人聽得此人之言當真是囂張已極,那嚴振東更有些躍躍欲試,隻待孫昌偉一聲令下,就要跳起發難。隻是沒想到孫昌偉隻是淡淡一笑道:“我是重安軍區政委孫昌偉,人已經抓到了,隻不過人在付書記手中,剛剛還在跟我劍拔駑張,不肯交人呢!”
那人順著孫昌偉的目光看向付熙麟,腳步一動,麵上已露出絲絲寒意,正待說話,卻見一人跨了出來,正是任克敵,隻聽他淡淡道:“傻豹。”
這人一眼看過去,微微一怔,隨即走了過去,將任克敵拉到了一邊,低聲道:“敵哥,你怎麼在這?”
任克敵不理他,淡淡的小聲道:“挺威風啊,連副省級的領導你都不放在眼裡啊。”
傻豹對任克敵忌憚得很,尷尬地道:“敵哥,你就彆糗我了,有你敵哥在,哪輪得到我威風啊。隻是……隻是這一次蕭老的孫女受了欺負,蕭老很是震怒,要我務必把那個姓焦……**,這個姓真***操蛋,那小子給帶回去,敵哥,你就彆難為我了。等這事過去,我親自來給你賠罪。”
任克敵掃了他一眼道:“賠罪倒不必了,我也知道,這小子這一次是觸了蕭爺爺的逆鱗了。人可以交給你,但是你得給我領導付書記一個麵子。”
傻豹回頭看了孫昌偉和付熙麟一眼,恍然道:“理解,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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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豹轉身走到付熙麟麵前,一個標準的軍禮之後,簡單地自我介紹道:“報告付書記,我奉蕭副主席之命前來……”
見傻豹還是這副口吻,任克敵重重地咳嗽了一聲,傻豹撓了撓頭,道:“付書記,我說話一時半會改不了,您就彆讓我辦事的為難了,把焦孟離交給我吧。”
付熙麟雖然不知道傻豹的身份,但是能夠被派出來執行這種任務的,必定是蕭副主席身邊的親信,反正這案子基本上也大差不離了,交人就交人吧,相信蕭副主席不管怎麼做,都不會太離譜,肯定會給地方上一個交待,便很是爽快地向任克敵招了招手,道:“把人交給他們。”
傻豹對孫昌偉不屑一顧,對付熙麟卻是尊重有加,雖然看不出誰高誰低,卻是讓孫昌偉老臉不由一紅,心下暗罵傻豹傻逼。
任克敵把人推到了傻豹麵前,低聲道:“算你識相。”
傻豹咧嘴一笑,不過在看到焦孟離的那一瞬間,目光已經變得一片冰冷,向身後兩個荷槍實彈的大兵甩了甩頭,那兩個大兵大步過去,這邊剛剛架起焦孟離,便是直接一槍托砸在腮幫子上,立刻跌倒在地,再拉起來的時候已經是血流滿麵,頭卻是耷拉了下去,顯然已經昏迷了。
“帶走!”傻豹一聲令下,那兩位大兵立時又給已經捆得像粽子一樣的焦孟離再次加固,很快抬進了一架直升機,傻豹低聲交待了幾句,那輛直升機便轟隆隆地起飛了,然而另五架飛機上下來了共計有四十餘人,卻是沒有離開。
隻見傻豹走向了孫昌偉,兩人低語了幾句之後,孫昌偉一揮手,上了車,而傻豹則是回過身走到了付熙麟身前,道:“付書記,首長要的不僅僅隻是一個焦孟離,還要參與的所有人,所以還麻煩付書記再抓緊查一查,我現在跟孫政委一起過去再要點人手,麻煩了。”
付熙麟心頭一喜,當下道:“沒有問題,等我的消息。”
嚴振東跟著孫昌偉上了車,低聲道:“孫政委,這小子什麼來頭?”
“他綽號傻豹,是蕭副主席的貼身保鏢,算了,你彆惹他。”
“看他似乎跟刑警隊隊長挺熟悉,而且好像還有點怕那小子。”
孫昌偉淡淡道:“他叫任克敵。”
“任克敵?”嚴振東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難道就是那個參加了國際部隊比武拿了冠軍的任克敵?”
在得到肯定答複的情況下,嚴振東忍不住苦笑了一聲,這個可是部隊裡傳得神乎其神的人物啊,難怪人家狂得不把自己放在眼裡,的確有狂的資本。
且說付熙麟立即把傻豹所說的情況向陸漸紅作了彙報,並直言這是一個肅清焦孟離黑勢力的絕佳機會,陸漸紅也深以為然,事情已經發生了,如何讓事情的影響減至最低,把利益提高到最大,是陸漸紅的強項,所以他同意了付熙麟的做法,而且提出了要求,那就是從快從速,趁著焦孟離勢力還沒有回過神來,爭取一夜之間一網打儘。
付熙麟雖然幾乎是與陸漸紅同一時間到重安任職,但是這個階段他並沒有浮於表麵,再加上任克敵的到來,更是如虎添翼,所以私下裡的調查雖然隱蔽,但是卻取得了很好的效果,早已經查出了焦孟離的底細以及他那幫爪牙的犯罪事實,隻不過是在等待機會出手而已,畢竟,他對公安局這一塊的控製力度還不夠,如果倉促出手,難保達不到最好的效果,隻是沒想到的是,這個機會來得是如此之快,有軍方的力量參與,再加上這件事情的背景和特殊性,恐怕沒有幾個敢在這個時候玩一把徇私舞弊的,這個機會可是千載難逢啊。
這一夜,當大多數人都還沉睡在夢鄉裡的時候,一場打黑風暴已經悄然展開,當第二天不少人看到平時耀武揚威的那幫混混頭目一個都看不到的時候,不覺大是驚奇,他們根本沒有想到,就在昨晚,一場雷厲風行的行動已是大獲全勝。
天一亮,傻豹一行已經是帶著參與了茶座事件的小胡子等人五花大綁地上了飛機,至於在飛機上他們會得到什麼樣的待遇,那隻有天知道了。而市公安局也忙碌了起來,畢竟抓的人太多,需要審訊等等,工作量非常之大,人手嚴重不足,一時之間,各縣區都有精英乾警被抽調。
當市公安局的調查取證工作如火如荼地進行之時,市委副書記焦孟離卻是焦頭爛額,令他幾欲崩潰的是,這一次的行動他根本就不知道,當他還在想辦法找兒子的下落時,他的三弟焦裕鵬赫然也在被窩裡被抓了進去,這樣的雙重打擊幾乎讓他一夜之間腦門上為數不多的幾根毛發儘數掉光。可是令他魂飛魄散的是,經過多方打聽,這才知道自己的兒子已經連夜被“帶”到了總軍區,至於會見到誰,後果會如何,很難預料。
他決定,立刻進京尋找幫助,然而他更加想不到的是,這件事根本還沒有結束,迎接他的將是更加雷霆般的打擊。
焦裕柱進京如何做暫且不談,且說陸漸紅在傻豹離開後,與錢寶順商議了一番,便打定了主意,與焦裕柱不約而同地選擇了進京一趟。與焦裕柱目的所不同的是,焦裕柱是為了尋找幫助,而陸漸紅卻是去“負荊請罪”,畢竟這件事是發生在他的地頭上,而且兩位受害人的背景都是非常恐怖的存在,況且一直到現在,都是蕭副主席在出手,舒書記非但沒有動靜,甚至於連一個電話都沒有打給錢寶順,如果說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簡直是絕無可能,而他更不會無動於衷,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接下來就會有更加雷霆萬鈞的動作。作為市委書記,陸漸紅必須要拿出一個姿態,他可不想因為這些事情而被遷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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