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將天雷火焰往兩邊拂開,顯出兩道修長的身影。
浮璋神君往前兩步,伸手搭上倚倒在神龕前的女子眉心,沉吟片刻,說道:“星主,她的神識已經被雷火焚毀,魂魄快要散了。”
那被稱作星主的男子聞言,頷首道:“好,她身軀未死,魂魄將散,正是好時候。”
他張開雙手,寬大的袖擺當中湧出星星點點的光芒,很快凝聚而成一團璀璨的星雲,仿佛將九天銀河都攏在了雙臂之間。
星主伸手探入星雲當中,撚出一枚菱形晶石,似撚出了一顆星辰。
這枚晶石本來淹沒在萬千星河當中,被星辰之力所掩蓋,並不起眼,但被取出來後,它身上的異
樣之處,就立即顯露出來了。
這世間萬事萬物,自誕生之初,便會與外界發生交互,不可能獨立存在。即便是一顆石頭,也會受風摧之,受周圍環境裡的氣息侵襲。
唯獨星主手中的這塊晶石,無法與這方天地發生交互共融。他們正是借助了這塊石頭,遮掩住天機,現身此地。
浮璋神君定定地盯著它,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直到星主朝他看來一眼,他才猛然回神,站定在原地,定了定神,開口道:“這就是‘渡石’麼?果然,隻需一見,便可知它是天外之物。()”
天地初分之時,靈氣浩渺,聖人們還能踏碎虛空,去往天外之天,縱覽大千世界,宇宙洪荒。可自女媧娘娘煉石補天後,便斷絕了去往天外之路。
星主手裡的這塊晶石,就是當年補天之時,遺漏的一塊天外隕石,借助這塊晶石可以窺得一隙天外之天,沒有徹底將這片天地封死。
是以,為它取名為渡?()?[()”。
星主輕輕撫摸了一下手裡的渡石,唇角牽起一抹笑意,“當年,泓被封入九幽之時,曾傳我密語,說我總有一天會明白他所作所為,在最後時刻,他將這枚渡石從體內剖出送入我手。”
那時候,他並不明白這塊石頭有何妙用,隻是作為好友,這是泓留給他的最後一樣東西,是以,他未將此物上交天帝,而是將它藏入星塵之中,隻想往後能借物緬懷故友。
直到,星主從這塊晶石內,窺得了一隙天外之天的光景。
他身為星主,掌管天地間所有星辰,不論星辰如何變幻,終究不離其宗,星主在這一片星海當中數萬年,已是走到了儘頭,進無可進。
若是能得見更廣袤的宇宙,更遼闊的星群,又有誰能甘願繼續龜縮於這一方狹小天地之間?
那一刻,他的確明白了泓當年為何要逆天而行,破開蒼穹。
星主並未與浮璋解釋太多,隻道:“本尊以分神下界,不可久留,否則會驚動天帝。此渡石可作為媒介,引世外之魂前來本世界。”
他說著,抬手送去,渡石從他手心飛往山魈的頭頂,一道法陣從石心內迸發而出,將山魈的身軀籠入其中。
“待異世之魂在這具身軀裡醒過來,你知道該如何引導她了麼?”星主一邊驅動召喚之陣,一邊說道。
浮璋神君神情鄭重道:“小神知曉。”
“異世之人雖不受本方世界的天道監察,可以做很多我們無法做到之事,但若是引發太大的變故,還是會被天道發覺,所以行事絕不可莽撞,務必循序漸進。”
浮璋神君頷首應是,星主看了一眼自己袖間的星雲,繼續道:“這三十年,是人間興衰存亡的關鍵時期,因此才會有沈瑱應劫鐘所響,入世曆劫,輔助人間帝星平穩繼位。想要削弱昆侖的氣運,必先亂了人間不可。”
欲打破陳規,做出變革,總會有所犧牲。
……
另一頭,沈丹熹將殷無覓從雷火中帶離,本想將他安置在尋芳鎮中,但或許是他丹田是被雷電所傷的緣故,尋芳鎮附近雷電之氣太盛,每一次有雷電落下,他都會顫巍巍地吐出一口血。
三番五次之後,沈丹熹也意識到這個問題,隻好帶他遠離尋芳鎮,連夜回了宗門。
銀葉化作的小舟飛馳過天際,漆飲光身子晃了晃,力竭一般靠上她的肩頭,被他倚靠著的身軀陡然僵了一下,漆飲光的心跳便也隨之一頓,唯恐被她察覺異常。
好在,沈丹熹很快又放鬆了緊繃的肩膀,調整坐姿,讓他靠得更舒服一些。
她身上有一股很好聞的氣息,很特彆,讓他總忍不住想要靠近。漆飲光半垂著眼,最終沒有扛過內心的蠢蠢欲動,伸手過去,環住了她纖細的腰身。
他修長的五指握住她的手腕,指腹輕輕摩挲著腕上細膩的皮膚。
漆飲光做完這些,舒服地在心中暗自喟歎,恨不得將整個人都貼到她身上,用四肢纏住她。
他一邊慶幸於他們二人快要成親了,這般親昵的舉止想必並無不妥。一邊想到殷無覓曾經也這樣抱過她,便想即刻返回那一座山林,將他的骨灰找個茅坑揚了。
他以前隻知道他要找她,卻不知道為何要找她,現在他知道原因了。他喜歡她,想要占有她,哪怕要一輩子頂著另一個人的身份,他也願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