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距離很近,氣息交融,低沉的聲音悄無聲息地融化在耳朵裡,癢得她伸手捂住。
在亂晃的手電筒光照來的前一秒,他抓住時機低下頭。
一觸即分。
手電筒光照了過來。
她被風吹的有些發白的臉上,慢慢滾起淡色的紅暈。
人群熱烘烘地圍了上來。
鬆田陣平麵色如常地走過去,終於逃脫的小卷毛哀怨地歎了口氣,“我感覺我的脖子都快要斷掉了。”
儘管在說一些話的時候都儘量壓低了聲音避開他,但妹妹還是忍不住羞恥。
[這個卷毛大猩猩在小孩子麵前都做了一些什麼奇怪的事啊?]
為了烘乾衣服,十二月才用的被爐也拿出來了。
妹妹抱著熱氣騰騰的罐子喝了一大口熱茶,頓時感覺五臟六腑都暖了起來。
“終於感覺活過來了。”她忍不住摸了摸胳膊,“待在那個坑裡真的好冷哦,而且又好黑。”
鬆田陣平摸了摸她的額頭。“張嘴。”
把體溫計塞進嘴裡就不能說話了,她在桌上趴了幾分鐘,等他把它收走。
體溫有點高。
妹妹心中警鈴大響:“多喝點熱水就沒關係了。”
他沒有搭話。
山上的秋夜不比一般,尤其是今夜還下了雨,如果他再晚到一點,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
他心裡生出一陣後怕。
妹妹又是撒嬌又是逃最後還是被捉回來喝了一堆苦苦的藥,整個五官都皺到了一起。
還被鬆田爺爺嘲笑:“家裡最小的孩子喝藥都不像你這樣。”
對不起哦,她就是怕苦。
妹妹有囤糖的習慣,於是伸進口袋裡去摸,然後才想起糖已經發給小孩了,但伸出手的時候,掌心裡躺了一朵粉色的櫻花。
她想起來。
似乎是那個時候……
鬆田爺爺目不轉睛地盯著她手裡的櫻花,“這朵花你哪裡來的?”
鬆田陣平也有些奇怪。
這個季節,櫻花都已經凋謝了吧。
妹妹把花放到桌上。
“應該是一個老奶奶。”她大概描述了一下對方的樣子。
“……不可能。”有人說了一句。
“不,”老人神情振奮起來,“是她,肯定是她。”
除了他在激動以外,其他人都沒說話。
妹妹感覺情況不對勁,又說不出來,“她是誰?”
鬆田陣平開口:“是奶奶。”
頓了會兒,補充:“已經過世很多年了。”
妹妹頭皮發麻。
[這個世界……應該是科學的吧?]
她懷疑地想。
室內安靜一片,沒人出聲。
鬆田爺爺:“你們見過麵了嗎?她都對你說了些什麼?”
說倒是說了很多事,隻不過四舍五入完之後基本就沒有幾句能見光的。
少女的心事絕對不可以再見天日。
但她還是努力想起了一些聊天對白,年邁的老人拿出本子一個字一個字記了下來。沒有人阻止他。
應該要覺得害怕的。
但那時,對身處在黑暗中惶恐不安的她來說,那個聲音的出現有如聖音,溫柔地安撫了她。
“她就是這樣一個溫柔的人。”提到逝去的妻子,他臉上的嚴肅也緩和了,“她一定很喜歡你。”
妹妹也很高興。
但隨後他話鋒一轉,“既然這樣,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嫁給陣平?”
“欸??”
這下連鬆田陣平都看了過來。
他不滿地說:“有什麼好奇怪的?你們一個已經二十多,一個也早過了十六歲了吧?結婚有什麼不對嗎?”
妹妹完全跟不上對方驟然急轉的思路:“可是……”
這也太快了吧?
[而且結婚之後我就直接成功登出遊戲了嗎?那麼就要和景光,研二他們幾個說再見了。……這麼想的話,突然感覺有些舍不得了。]
他眉頭一皺,朝孫子看過去:“該不會你根本就沒有結婚的想法吧?”
妹妹想,鬆田陣平當然不會有了,他天生放蕩不羈愛自由,怎麼可能這麼早主動跳進婚姻的墳墓。
但他好像專愛和她唱反調。
“計劃好了。”他輕描淡寫地說,“等她高中畢業就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