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之翼。
洛克菲勒的醫院裡，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匆匆走過。一路人馬從拐角處出現了, 整齊的黑色作戰服, 胸前萊氏石的徽章在燈光下熠熠生輝。高跟鞋在雪白的大理石地麵上敲擊出急促又迷人的聲響, 這雙修長的腿正在大力邁著, 步伐越來越緊急。
“長官！”手捧著病情報告的年輕男醫生從病號房間裡奔了出來, 當他聽到這標誌性的高跟鞋聲響時, 就知道是瑟曦長官來了。
男醫生臉色突兀地發紅, 心跳跳慢了半拍。在他的視線裡，瑟曦那金色的長發猶如太陽神阿波羅手中的光芒□□，精致立體的麵容愈發妖豔。
“他什麼時候醒的？”冰涼的聲音猶如冷泉拍打過通透圓潤的石子, 瑟曦目光平視著前方, 當醫生來到他麵前時, 他甚至連一個細微的眼神都沒有施舍過去。
“一個小時前, 長官, ”男醫生迅速回答道, “在這之前, 病人手部有過輕微活動。”
“把樓文延的監護記錄給我。”
“是，是的。”男醫生忙不迭點頭, 手慌腳亂地將文件塞進瑟曦手裡, 當指尖一不小心觸碰到對方的手心，男醫生猶如被火灼燒似得迅速將手縮了回來。
好涼。
像是冰塊一樣。
當他再將目光抬起時, 高跟鞋的聲音已經走遠了, 消失在走廊儘頭的重症監護室裡。
病房中央, 孱弱蒼白的年輕男子渾身插滿了各種管子, 顯示心跳的記錄屏幕上正播放著一條有節奏起伏的折線，身體各項指數雖然虛弱但正在向正常的數值靠攏。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消毒液氣味兒，一個護士正在清理藥用垃圾。
一箱箱彈藥和新型武器被堆放在病床邊上，散發著濃重的殺氣。萊氏石小隊的家夥們看望隊友從來不會送花和水果，他們表達心意的隻有子彈槍械。
瑟曦的腳步在踏入重症監護室時，忽地變慢了。他脫下高跟鞋提在手中，輕手輕腳來到樓文延身邊。
樓文延的眼球看向門口位置，手指動的更加厲害了，肩膀微微掙紮。
從樓文延喉嚨裡發出嘶嘶的聲響。
蘇瀾那一刀給他造成了巨大的傷害，如果不是搶救及時，他恐怕就再也沒辦法醒過來。
“文延，我們來看你了。不要害怕，文延。你會好起來的。”
樓文延看到瑟曦走進，喉嚨裡發出嘶嘶的聲音，費力地抬起手想要拔掉自己的氧氣管。
瑟曦輕輕阻止了他的動作，將他的頭撫正，“彆說話。”
“嘶嘶…”樓文延掙紮地愈發劇烈，不依不饒地揮著手。
動態心電記錄儀上的黑線忽地劇烈波動了起來，監護設備發出警報。
“文延？文延!”
樓文延費力地指著自己的氧氣管，露在外麵的雙眼，雖然虛弱，但充滿了堅定和祈求的神色。
瑟曦搖了搖頭，摘下了他的呼吸罩。樓文延劇烈地咳嗽了起來，臉蒼白如紙。他伸手抓了抓，一把握住瑟曦的胳膊，把他拉下來。
“不…不是…”
“慢點說。”
門吱呀一聲被撞開，醫生聽到了警報聲響已經帶著護士衝進了病房裡，卻在瑟曦製止的眼神中停下了腳步。
“虹、虹膜顏色，”樓文延死死攀著瑟曦的胳膊，深褐色的眼球中布滿了血絲，渾身顫栗，“那不是她的…虹膜顏色，不是純黑的…”
當後背被刺中的時候，樓文延拚死扭過頭來盯著蘇瀾。
在那雙眼裡。
他看到的不是人類的眼睛。
是活著的扭曲的黑色不明物質，如散發著腐爛氣味的沼澤池，鼓出一個個黑漆泡泡似得活物。
瑟曦怔了數秒。
猶如徹底換了個人，臉上的表情儘褪，目光銳如鷹隼。
說完這句話之後，似乎是極為疲憊，樓文延輕輕合上了雙眼。瑟曦靜默地站了起來，為醫生騰出地方。醫生忙前忙後進行搶救，樓文延的心電指數恢複正常，醫生給瑟曦比了個OK的手勢，瑟曦才冷著臉離開。
臉色陰沉的仿佛要滴下水來。
純黑色的虹膜…
也隻有樓文延才會注意到這點吧。
人類沒辦法改變自己的虹膜顏色。因為虹膜和手指紋一樣獨一無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