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誰是男朋友(8)(2 / 2)

反複漱口並利用糖果除掉嘴巴裡的味道,接著走到馬路對麵,再次登上同一路公交,逆向回到火鍋店所在的街道,照著地址找到二十米之外的……烤肉店。

又是肉啊。

聞到油膩膩的香氣,剛剛在火鍋店填滿的腸胃不禁輕微翻騰,湧出幾分排斥。

意眠做了個深呼吸,悶頭走了進去。

*

祁妄和祁放就坐在門邊。

一個隨時隨地枕著胳膊深度睡眠;一個反複擺弄手機,忍無可忍地對著屏幕戳戳點點:“太老太破的店不行,人多了你嫌吵,人少了又要抱怨沒名氣。薑意眠,就你這脾氣,老子閉著眼都知道,隻要不小心讓你逮住一個借口,絕逼再放鴿子三百次。”

“但我他媽這不是找了家好店麼?老店翻新,菜品出新。這破裝修從牆紙粉到地板,來的人不多不少,大眾點評4.7,你還能挑出什麼毛病?這都半個小時了,微信不回,電話瞎幾把接,到底乾什麼去了?彆讓我發現你又在外麵勾三搭四,不然我——”

“怎麼樣?” 薑意眠走到他身後,果不其然,在手機上看到自己的微信資料頁。

祁妄嚇了一跳,轉頭幾乎貼上她的臉。

臉邊擦過柔膩的觸感,又被兩隻澄澈瑩亮的漂亮眼睛這麼近距離的看著。他的耳根瞬間紅到尖尖,但依然擺著臭臉,粗聲粗氣地凶到:“這都什麼時間了,你還知道來?”

“回宿舍換了一套衣服,就遲到了。” 意眠左右看了看,覺得這個位置太過顯眼,就說:“門邊太冷了,裡麵還有空位,我們不能坐在那邊嗎?”

她確實換了裝扮。

一件花瓣領的米色衛衣,下頭一條簡簡單單的直筒牛仔褲,帆布鞋。以前老披著的頭發也少見地紮成丸子頭,隻掉出一些毛絨絨的碎發,整個人看起來稚嫩又柔軟,沒再一股子撩撥人的媚氣。

據說女生出門都得打扮好幾個小時。

又據說有些張揚跋扈的女生隻在喜歡的人麵前收斂爪子。

以上兩個據說在腦子裡轉來轉去,祁妄側眼看了一下祁放。嘴上抱怨小女朋友沒事找事要求特多,人卻很自覺地站直了,領頭往小角落走去。

祁放懶洋洋地掀開眼皮,跟在他後麵。

意眠趁機小聲打招呼:“好久不見。”

祁放打了個哈欠,也回了一句好久不見,神態慵懶平常地宛如一隻考拉。

……他的確不認識她了。

為什麼呢?

陸堯明明都記得,唯獨霍不應、祁放兩人像被清空記憶似的,完全忘掉過往。

她想不通個中原因,坐下之後,猶直直望著祁放,試圖從他身上找出一些線索。

“喂。” 祁放沒有反應,倒是祁妄的不滿情緒快要溢出來,忍不住發出抗議:“兩張臉都一樣,就這你還搞特殊待遇?”

薑意眠嗯一聲,“你嫉妒了嗎?”

——男朋友們不能發現彼此的存在,否則就會因嫉妒而生出殺意。

任務分明這樣說的。可祁妄、祁放兩人共同占著男朋友的身份,彼此之間非但沒起矛盾,而且能安排出這麼一場‘溫馨友愛’的三人約會。這情況不可謂不反常。

難道雙胞胎才有所特殊嗎?

還是存在彆的什麼隱情?

她試圖一探究竟,祁妄猶如被摸了肚皮的貓,厲聲否認:“我才沒有。”

“我們是雙胞胎,從小到大所有東西都一樣。我有的他要有,他有的我也有。所以你死了這條心吧,老實跟我們談戀愛,彆老想著挑撥離間。”

他冷哼著對她說完,掉頭找祁放約法三章:“我們說好了,她是兩個人的女朋友,誰都不能背著另一個人跟她約會。

“發短信,打電話,視頻通話什麼的都可以。但是私自看電影、牽手接吻之類的肢體接觸絕對不可以,記住了嗎?哥,就算是你也不可以!”

祁放:“哦。”

意眠:“唔。”

這是什麼奇怪的女友共享條約。

還有,這麼看來,難不成普遍定義上的情侶行為就是激發嫉妒心的底線嗎?

她陷入沉思。

祁放被鬨得徹底不困了,就拿起夾子,三兩下烤熟一塊牛肉,剪成立方小塊,一個一個夾到薑意眠的碗裡。

祁妄警覺拽住:“你乾什麼?”

他理所當然:“你說她是女朋友。”

一個合格的男朋友當然應該體貼照顧女友。

祁放的邏輯合情合理,無懈可擊。

祁妄除了內心脫口而出一聲‘操’之外,唯一能做的事情隻有向服務員再要一個夾子,搶著烤肉,搶著剪肉,死命把更多的肉丟給女朋友。

女朋友本人:……

除了絕望還是絕望。

看著高高堆起的碗碟,黃色的油末,她第一次發現肉也可以是如此讓人反胃的存在。

遑論祁妄還抱著胳膊進行實時監督,好像時刻準備著觀察記錄,她吃了他給的幾塊肉,又吃了他哥的幾塊肉。兩者數目必須統一,非得達到絕對的公正公平次不可。

為了轉移注意力,為了不躲避進食,薑意眠天才般的想出一個話題:“你們好像搞錯了一件事,我還沒有把你們當做我的男朋友。”

這話一出,祁妄陡然變臉:“你什麼意思?”

祁放看看他,又看看她,一針見血:“她不要我們了。”

“……”

為什麼要說得像被喪儘天良的人類拋棄的可憐動物一樣。

更神奇的是祁妄一秒無縫代入其中,猛地拍桌站了起來,氣得聲音都有點抖:“是你先招惹我們的!”

祁放:“然後又不想要了。”

“薑意眠我警告你,彆拿這種事開玩笑,不然我真的——”

“不能打前女友哦。”

“什麼前女友?!誰說要打她了,誰同意分手了?”

祁放歪了歪腦袋,語調倦倦:“不是我。”

兩人一唱一和簡直登台唱戲的潛力,薑意眠用力按著太陽穴:“麻煩你們坐下來,小聲點,聽我說完可以嗎?我是說處在失憶狀態,不可能彆人說什麼我就信什麼,對嗎?所以你們一定要說是我的男朋友,那就……”

“拿出憑證。”祁放專業解讀潛台詞。

祁妄持續暴躁:“你以為捉奸麼?談戀愛要什麼憑證?你喜不喜歡我,我喜歡你,你要做我的女朋友嗎,我要做你們的女朋友。幾句話就搞定的事情,你讓我去哪找證據?”

“那就是你們的事了。”

一通視頻通話來得不早不晚,剛剛好。

“我先接個電話,你們可以仔細想一下,說不定能有意外的發現。”

說完她拎著包走出去。

美食街上吵鬨雜亂,顯然不是個接視頻的好地方,因而她刻意走遠了些,拐進一條相對僻靜的小巷,點擊接通。

陸堯的麵龐頓時跳出來,眉眼照舊冷然。

“你在哪裡。”

“我在——”

“家裡電話沒人接。”

好吧,跳過撒謊階段:“在外麵和朋友吃飯。”

“吃什麼?”

作為一個法定意義上的成年人,連薑小姐的親媽媽聽說她不回去吃晚飯,都隻象征性地囑咐一聲‘早點回來’。誰能想到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繼兄,反而捉著細枝末節問個不停。

“你想聽具體一點,還是抽象一點的回答?” 意眠抬起頭,發覺今晚陰雲密布,沒有星星。

“都聽。”

“具體答案是吃烤肉,抽象答案是散夥飯。”

她間接提醒,是他讓她想辦法斷掉外麵的狐朋狗友,不怪有了這頓飯。

似乎不滿意她的一心二用,陸堯突然說了一句:“看著我。”

接著繼續麵無表情地問:“什麼地方?”

意眠隻好把視線移回來,一一回答著,縮小視頻界麵,轉而點開短信界麵。

係統提醒兩分鐘前收到一條短信,可是數據流量被通話占著,怎麼都顯示不出來。

她刷新了一遍又一遍。

好像是第十六遍的時候,緩衝圓環一圈圈緩慢地轉呀轉,終於蹦出一條新短信。

與此同時,耳邊聲音小了,還停了兩秒。

薑意眠忽然聽到陸堯叫她:“眠眠。”

這太不對勁了。她沒顧上打開短信,快速切回微信視頻,隻見陸堯神情沉肅。

“你在美食街旁邊的巷子裡。”

他的語氣像疑問,也像陳述,剛才不是問過了嗎?

“是的。”

她疑惑地看著屏幕:“怎麼了?”

“你不要跑,也不要回頭。”

“按照正常的速度往回走。”

平鋪直述的話語裡隱隱藏著幾分詭譎,敏感的玩家能立刻讀取出一個要點:自己正在危險之中。

但具體是什麼樣的危險?

“後麵有什麼?”

“告訴我。”

麵對始終沉默不語的陸堯,薑意眠比他更果決:“三秒鐘,你告訴我,或者我自己看。”

三。

二。

不到兩秒,陸堯敗下陣來。

他向來要敗給她的。

“薑意眠。” 他沉聲說:“你背後晚八點方向電線杆下有一個人,黑色棒球帽,黑外套黑褲子。上衣左邊口袋鼓著,裡麵有一定的可能藏著武器。”

“從你接通視頻到現在。”

“他一直在那裡看著你。”

作者有話要說:  我來了!!

因為動不動就無法自控地走感情線,升華愛情,逼得我刪刪改改好幾遍。

畢竟我們都有了五個女婿,誰要花那麼多時間看區區一個霍不應,或者祁妄祁放談戀愛呢?

猖狂.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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