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不小心引發了女友的家庭矛盾耶。
加之他們同時收到群發微信:【想分手嗎?】
於是個個男朋友老實下來,該舉杯就舉杯,該碰杯就碰杯,無論如何都不敢貧嘴鬥嘴了,先裝一波乖哄好女朋友再說。
碰完杯,陸堯被陸爸叫著一塊兒敬酒去了。
薑意眠編輯好新的信息:
給霍不應:【走廊儘頭陽台見。】
給雙胞胎:【頂樓空中花園見。】
確保他們一一退場後,自己再找理由離開。
不過既沒有去陽台,也沒有去空中花園。
她在宴廳裡繞了一圈,真正要去的是廳內搭建好的講台背後。借著巨大的屏幕遮擋,將方才飯桌上全員參與的辯論片段發給章澤耀,讓他聽聽裡頭是否有熟悉的聲音。
半晌,章澤耀:【蝦和筍不是一個人嗎?那種比較衝的語氣,感覺特彆像。但是我也沒辦法肯定……現實聽到的聲音,跟設備錄音放出來的差距好大,對不起啊,我實在認不出來。】
“……”
好吧,這招行不通。
又浪費力氣做了無用功。
薑意眠頗為惋惜地關閉手機。
如同觸發連鎖效果,頭頂的燈光發出滋啦的聲音,閃了閃,隨之滅掉。
黑暗驟然降臨,宴廳一片慌亂。
“怎麼回事?服務員!”
“停電?不對啊,我看外麵都亮著燈。”
“怪了,其他廳都正常,就我們這層黑了,你們經理在哪裡?還沒處理好麼?”
“啊,什麼東西滴在我身上!!”
熙熙攘攘的吵雜聲,這一幕似曾相識。
在哪裡見過呢?
她想了想,想起來了。
那是在第一個副本,電閘被人做了手腳。燈光陡然熄滅,再亮起時便出現了死者。
這次又會是什麼情況?
意外。
或者剛才不小心出了疏漏,致使真假男友大混戰?
想到這個可能性,心臟撲通撲通亂跳,說不準隱秘的興奮,還是預感崩盤的不安。
乾杵著未免過於被動。薑意眠打開手電筒功能,從屏幕後頭走出來,發覺不少人想到同樣的辦法。因此一道道微弱光束不規則地閃爍著,搖晃著,照明四麵八方。
“啊——!”
半晌後,一聲意料之中情理之外的尖降臨。
廳堂乍然複明。
於是所有人仰起腦袋,都瞧見了高高吊在大廳中央的傅斯行。
——的屍體。
*
“死人了!死人了!”
受驚的人張皇叫著。
是的,傅斯行死了。
不需要測脈搏,不需要數呼吸,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死了。
因為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被開腸破肚、掏空五臟六腑之後還能繼續存活。
不過奇怪的是,他衣著完好,隻雪白的襯衫解開兩顆紐扣,稍稍顯出皮膚從喉嚨開始被切割開來的痕跡。
整個腹部宛如一個坑洞,薄薄的衣料隨著氣流湧動而鼓起、乾癟,勾勒出凹陷的形狀。
他閉著眼睛,雙手交疊捧著自己血淋淋的臟器,唇角微微翹起。姿勢相當詭譎,似乎死的瞬間並沒有感受到任何痛苦。
但是這怎麼可能呢?
他是什麼時候死的?
燈滅之前薑意眠唯獨沒有約他出去。
當陳雯雯都原因不明地離席之後,她曾回頭看過一眼,桌上隻剩他與蘑菇頭。
燈光熄滅則不過短短的五分鐘而已。
就算傅斯行再不擅長打鬥,誰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殘殺掉他,再用一條結實的黑色皮繩圈住脖子,悄無聲息地將之掛到七八米高的梁上?
要不是事先否決,她的腦子裡幾乎要自然而然地浮現‘季子白’這個名字。
畢竟在她知曉的人裡,隻有他喜歡玩這種駭人聽聞的手段,有能力做到這種事。
死人的血沿著腳踝一滴滴蜿蜒濺落。
客人們麵色發白,尖叫連連,更有人跪在牆角哇哇大吐。
薑意眠百思不得其解,正出神地望著,冷不丁眼前冒出一隻手掌,擋住她的視線。
耳邊忽然響起一道聲音:“凶手不是人哦。”
“祁放?”
她側過頭,瞧見他一如既往慵懶的神色。
“是懲罰。” 祁放慢慢地說著。
她問什麼意思,他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能多說。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意眠瞬間醒悟過來。
殺了傅斯行的不是任何一個男朋友。
不是人類,而是係統。
——原因是他泄露了劇情。
他本人早就知道這一點,所以在過道處有意說出那種話。
在這個推論上更進一步,她突然明白了,為什麼霍不應和祁放會被消除記憶,傅斯行和陸堯卻沒有。
答案是前兩者或多或少地對她放過水,或者透露過不該透露的秘密。
後兩者卻鮮少乾擾副本劇情。
更甚者。
抬頭凝望著傅斯行的屍體,感受到他的血落在臉上,還帶著點兒餘溫,濃重腥氣。
薑意眠終於發現所謂正確的遊戲方法。
——是了。
五個男朋友,彼此嫉妒,彼此廝殺。
這條規則分明具有雙麵性。
她該做的,從來就不是費儘心思在五人之間維係平衡,儘可能地保證他們活著。
而是利用好他們的嫉妒心。
隨心所欲地除掉假男友。
如此一來,她才能有更多的時間、精力,得以更高效率地追查真正的男朋友。
不是嗎?
作者有話要說: 算反殺嗎,其實眠眠不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