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高所長的目光在辦公室裡打量了一圈,說道:“渭河街那邊有拆遷的消息,最近可能會有人來辦戶籍手續。一定要把好關,彆出了紕漏。”
劉麗洋認真地說道:“所長放心,我們一定會嚴格按照政策來辦,絕不讓人鑽空子。”
高所長滿意地點了點頭“嗯,小端可能對有些情況不太熟悉,你多給她講講。”
拆遷補償有兩種,房屋產權調換和貨幣補償。無論哪一種,都涉及到拆遷戶的經濟利益。為了多得房或多得錢,有不少人會在戶口上做文章。有拆遷意向,但沒進入拆遷凍結期,這段時間往往是住戶更改戶籍信息的高峰期。
高所長前腳剛走,劉麗洋馬上放鬆下來。到牆角的櫃子後麵換上了警服褲子和坡跟踝靴。沏了杯速融咖啡,邊喝邊說道:“小端,自從你來了之後,我的生活都被你照亮了。”
端末笑了笑,沒有吭聲。戶籍科的另一位姐姐休產假,科裡隻有劉麗洋一個人,她來之後,不僅有了伴,更重要的是有人將後勤工作全包了。
派出所裡有保潔,但隻負責打掃公共區域和普通辦公室,戶籍科裡有一間檔案室,即便讓保潔來打掃,也要有人跟著。自從端末來了之後,這兩個多月,劉麗洋就再也沒摸過抹布和掃帚,也不用每天提早來上班了。
旭陽派出所管轄的範圍不小,人口卻不算多,所以戶籍科的工作相對來說也算比較清閒。知道端末不愛說話,劉麗洋也不跟她閒聊,自顧自地玩著手機。有人來辦事,都是端末接待,最後給她看一眼,把把關。
今天如同之前兩個多月一樣,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直到一通電話打破了戶籍科的寧靜。
110指揮中心接到報案,讓旭陽派出所派人出警。可不巧的是,所裡的人手頭都有事在忙,隻有一個機動人員,出警至少要兩人以上。於是高所長想到了戶籍科,讓端末跟著一起去看看。
實習生嘛,那就是革命路上的一塊磚,哪裡有事哪裡搬。之前也不是沒遇到類似的情況,剛來的時候,她還跟人去送過老太太回家呢。
穿上羽絨服出了辦公室,一把車鑰匙扔進她的懷裡:“渭河街五十四號,七棟。”
端末快走幾步,跟上了大帥的腳步。大帥,人不如其名,個子倒是不矮,卻是瘦得麻杆一樣,長得更是一點兒都不帥。之所以有這樣一個美號,完全是因為他的名字嚴一帥。
上了所裡的警用麵包車,掛檔、起車,開出了院子,端末發現坐在副駕駛上的嚴一帥已經靠著椅背閉上了眼睛。
端末把想問的話咽了回去,專心開車往渭河街方向而去。
十多分鐘之後到達目的地,停車的一瞬間,嚴一帥睜開了眼睛:“三單元五樓一號,房東聯係不上租客了。”
這一片正是高所長之前所說的即將拆遷的路段,都是上世紀六七十年代的老樓。五十四號七棟一共五層,灰色的樓體一片斑駁,窗戶大多都是木頭的,隻有少數換成了鋁合金,還是十幾年前那種老式的推拉窗。樓洞口的木頭門隻剩下半扇,上麵的油漆大半都已起皮脫落,殘留一些卷起的漆皮,勉強能看出它原本應該是紅色的。
樓外站著幾個人,看到警車都迎了上來,七嘴八舌地也聽不出個所以然來。
嚴一帥掃了眾人一眼,聲音毫無起伏地問道:“誰報的警?”
一個五十出頭的胖男人舉了舉手:“警察同誌,是我。”
“怎麼回事?”
“我是那屋的房東,租客失聯了。”
見嚴一帥皺了眉頭,胖房東連忙解釋道:“這一片快拆遷了,我想跟租客提前打聲招呼,從前天就開始打電話,一直關機。今兒個我特意過來看看,敲了半天門也沒人開,跟鄰居一打聽,合著大家夥也好多人沒看見那屋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