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伏景光將輿水憐這一側的車門打開,小心翼翼地將他從椅子上抱了出來。
雖然憐看起來是比較纖細的類型,但怎麼說也是健康的成年男性,體重還是比女性要重些。
對方的身體壓在自己的臂彎之中時,那股沉甸的實感讓諸伏景光感到一陣安心。
對,安心。
貼的近了,對方勻稱的呼吸和微微起伏的胸口都看的一清二楚——全都像是在給安心感加碼。
諸伏景光想到他曾聽過一句話——人隻有對自己能觸碰到的人和事有切實的感知,這種感知便是滿足感的來源。
那這一刻位於自己心中的滿足感,也是因此而起的嗎?
他看見憐的眉毛微微動了。
啊,剛才車內很暖和,現在忽然到了低溫環境。
趕緊帶他去房間裡吧。
正欲轉身上樓梯,諸伏景光看著延伸的階梯,意識到自己犯了個錯誤。
……他怎麼會下意識的去用公主抱的姿勢將憐抱出來?
他應該把他背著才對,否則等會自己哪有手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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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著自己正以極小的幅度顛簸著被背上樓,輿水憐猶豫著要什麼時候睜開眼睛。
景光下車時關他那一側的車門時,輿水憐就已經意識開始清醒了,他閉著眼睛調整呼吸,正當他打算起身時,景光就打開了自己這一側的車門——然後將他抱了出來。
那個瞬間,大腦裡所有的計劃就像蝴蝶一樣被吹飛了出去,思緒漫天飛舞到他自己都無法收攏的境地。
不知什麼原因作祟,他遲遲沒有睜開眼睛,直到景光重新將他調整姿勢背起來時,他才發現在他猶豫時錯過了最好的醒來的時機。
但,好像也不是很壞……
踏著台階上樓時,每一次顛簸,自己的胸腔都會重新貼上對方的後背,因顛簸產生的短暫的那縫隙一次次被填平,每次都讓輿水憐確切的感受到踏實的溫熱感。
直到踏上最後一層台階,一串叮叮當當的摸鑰匙的聲音響起。
諸伏景光從口袋裡取出一串鑰匙來,精準找到了輿水憐家的門鑰匙,插入鑰匙、旋轉。
“吱——”
鑰匙晃蕩間,輿水憐看見鑰匙串上一共就兩把:一把自己家的,另一把不必說自然是景光的。
還沒等他琢磨,景光就背著他往沙發那邊去。
諸伏景光背靠沙發彎下腰,輕手輕腳地將輿水憐挪到沙發上。這麼一折騰,他身上的衛衣外套都變得皺成一團裹在身上了,看著就不大舒服。
輿水憐意識到這是個“醒來”的好機會,他“裝模作樣”地“唔”了一聲——
偏這時候,諸伏景光正伸手握著他的衛衣,打算將他的衣服理一理,免得他睡得難受。
他睜眼,映入眼簾的就是對方指節分明的手正在幫他理上身的外套的樣子。
“……景光?”輿水憐身子往後挪了挪,想讓頭正好枕在沙發扶手上,但這麼一帶動,又把外套往後扯了扯,這會兒他自己也感覺到不舒服了。
“彆動。”諸伏景光動作有一刹那的僵硬,但他調整得很快,“把外套理一理。”腦子已經開始正常運轉的輿水憐:“沒事,我坐直起來衣服就直了……”
他一手扒著沙發靠背,另一隻手不知道往哪放,竟是就這麼順其自然的捏住了景光的手。
諸伏景光:“……?”
輿水憐坐直後,扯了扯衣服的後擺,“好了。”
諸伏景光哭笑不得地看著輿水憐,“所以,我是被你當做人形支架了嗎?”
輿水憐尷尬地解釋起來,“其實,我剛才有點不清醒……”
“時間確實也不早了,你該好好休息了。”諸伏景光對此隻是笑了笑,他站起身來,“我也該回去了。”
輿水憐唔了一聲,問道:“……你明天是幾點上班?”
諸伏景光快走到門邊了,“和平時一樣,正常時間。”
……也就是說,早上□□點?
輿水憐嗖的一下站了起來,精神抖擻得不像個剛才還在打瞌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