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趕上他們上班吧,那條‘野狗’應該正撞上去,不知抓到了沒有。”
“嗬嗬。”
“就知道……”
常昕想了想道:“彆的不說,涉及到製服,還有鳴槍,還是要和他們溝通一下。這樣,我和鮑叔在這裡應付,你們先走吧,最多耽擱半個、一個小時,我們就趕過去了。”
“行啊,不過等他們過來我們再走。”
後續倒是沒再有什麼波折,等到聯防組的人趕來,治安署這幫年輕人就先一步離開,隻有老鮑和常昕兩個人留下。其實也沒耽擱多長時間,雖不是一個係統,平日裡也經常作為“爪牙”齊齊出現,更彆說聯防組還低了一級,所以也沒為難他們,很快就放行,今日當值的小組長還派人給他們買來了早餐。
巧了,正是三明治,還有牛奶。
“雖然是合成脂……聊勝於無。”
三兩口吃完,老鮑和常昕也上了地鐵。此時仍是通勤高峰,車廂裡雖不算特彆擁擠,卻也沒有座位,兩個人就站在車廂裡,忽然對視一笑,便又開始閒聊。
等到他們趕到智管中心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一點多了,比預計時間要晚一截。
耽擱的原因,就是因為城裡麵一次“大活動”,影響了好幾個街區。
作為矛頭之一的智管中心,也在波及範圍內,等到防暴隊控製住局麵,驅散人群,老鮑和常昕才得以進入智管中心,在自走機械引導下,各自簽到,並進行基礎體檢。
距離搶劫事發時間已過去三四個小時,老鮑胸口上的“新傷”已經錄入了智管係統。在智管中心這邊也有顯示,負責醫生隻是掃了兩眼,問了一句,確認情況符合,便放他過關,給了他隔離點房間的鑰匙。
從體檢中心出來,老鮑微幅籲了口氣:關關難過關關過,這總算是又過了一關。
老鮑作為反抗軍在“東七二五區”的重要聯絡人之一,各種非法操作,不計其數,如果不進行特殊處置,根本逃不過相關檢查,所以他才跑到廢礦區,讓阿卡哥幫忙改造。
而新舊傷口的愈合情況,則是他非要到昨天晚上,才做改造升級手術的原因。
倉促改造留下的手術創口,因為今早的意外遮掩了過去。
好吧,就算是這樣做了,還有一些破綻,不是他一個人就能夠糊弄過去,需要其他人配合。
“話說……”身前不遠處,常昕手裡拿著兩杯飲料,笑著抬了抬,“輪到我請了,天然牛奶,一分錢一分貨。”
他其中一個手臂上,還有塑料袋,裡麵看上去琳琅滿目,很多零食小吃之類。
“去你房間,還是我那裡?”
老鮑笑起來:“去我那吧……智管中心這邊的東西可不便宜。”
接過其中一個紙杯,拿在手裡還有些燙,一看剛買過來的。
掀開蓋子啜飲兩口:“行啊,就是這個味兒!小時候,誰把它當好東西……”
“現在是我請,鮑叔。”
老鮑哈哈大笑,兩個人在隔離區找到了老鮑的房間。此時老鮑已經把整杯奶喝下去了大半,刷卡開門的時候咂摸嘴唇:“智管中心這邊,應該也是全機械生產線,喝一兩口還行,多了就有點機油味兒……”
說著他推門,第一下子竟然手軟,沒頂開。
後麵的常昕已經跟上來,撞在他背上,門這次開了,老鮑向裡麵踉蹌兩步,手舞足蹈找平衡。
這時卻發現,屋裡麵似乎有一些不正常的、不應存在的暗影。
老鮑心頭一沉,想控製住身體,可這時候,讓人絕望的麻木感,已然侵襲了他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他就像是一節木頭,重重砸在隔離房間的地板上。
身後,門被關上,常昕從他身邊走過去,將根本沒有入口的那杯牛奶準確扔進了垃圾桶,又將琳琅滿目的零食和小吃,放在狹小房間僅有的一個桌台邊緣。
房間燈光打開,不大的房間裡影影幢幢,三四個人影,也許更多一些,冰冷的眼神投注過來。
老鮑眼裡已經出現了重影,植入體設備感受到身體的異常,想要鼓動力量。
但這時,他裸露的後頸上已被插入了一根針。
天花板上,有一頭機械蜘蛛垂落下來,鎖住了他的四肢,毒牙切入頸後。
這是老鮑的臆想和猜測。
因為他曾經見過類似的抓捕場景,偶爾午夜夢回,也曾想到這樣的結局會落在他身上。
他嘟噥了一聲:“真走運。”
就在老鮑眼前,仿佛觸手可及的、那擦得鋥亮的皮鞋,還有它們支撐的那個英挺的青年……其實曾是他女婿的候選對象,卻隻和早逝的老妻商量過兩回,最後因為女兒的叛逆,以及聯絡員身份特殊等原因,最終沒能形之於口。
其實,不應該由聯絡員發展新成員的,更不應該是身邊人……
可是能派上用場的棒小夥兒、小姑娘,還有幾個?
果然,檢查季就是換血季……陳血抽乾,新血呢?
老鮑的意識越來越模糊,但是他的身體卻在貼背“機械蜘蛛”的控製下,軟軟直立起來。
恍惚中,他看到了房間裡更多人的麵孔,但最後還是將視線停留在常昕臉上。
後者摸了摸鼻子:“我累了,鮑叔……還有,托您的福,事務官的麵試進行得還比較順利,應該會過。”
老鮑眼皮垂落,眼前的一切變得光怪陸離,然而常昕的嗓音依舊清晰入耳:
“沒有希望的人的掙紮,終歸沒有希望,我們總要從事一些有希望的事。”
五分鐘後,常昕從房間裡出來,兩手空空,仿佛什麼都沒做,隻是路過。
他稍微整理一下身上的製服,目視前方,也不回頭,朝著長長的廊道儘頭走過去。
在他身後,魔符拖拉著烏沉鎖鏈,注視他的背影,片刻後,又無聲隱沒。,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