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報複(2 / 2)

的鼻子下是不點而紅的粉唇,再配上那冷豔的仿佛一縷青煙的模樣,直把屠令的心鬨得怦怦亂跳。

龐氏也是過來人,一瞧便知齊國公府的這位嬌嬌小姐沒瞧上他的兒子,可她的傻兒子卻是剃頭挑子一頭熱。

她這幼子自小便極為貼肉,也沒學旁的紈絝公子們去花樓或是收用粉頭、外頭,如今家裡連個通房丫鬟都沒有,雖則樣貌差了些,可人卻是個知冷知熱的。

她也不是個嚴苛的婆子,將來等齊家小姐進了門以後,必會把她當成親女兒般疼愛,絕不刻意磋磨。

龐氏與胡氏交換了一番神色後,彼此間也生出了幾分要結親的默契,齊老太太見狀便對屠令說:“屠公子還沒逛過我們府上的內花園吧?便讓枝姐兒帶你去瞧一瞧吧。”

齊老太太發了話,齊容枝也不敢不從,她不情不願地從扶手椅裡起了身,朝著屠令斂衽一禮後道: “屠公子跟我走吧。”

說著,也不等屠令回話,便一頭往外紮去。

惹得胡氏臉色一變,又不得不為她說好話道: “我們枝姐兒就是性子燥,都快出閣了的人了,還是這般直來直去的性子。將來也不知道什麼樣的婆母能容得下她這樣的性子。"

龐氏聞歌弦知雅意,便立時笑著對胡氏道:“妹妹這兒倒有一樁極好的婚事要說給姐姐聽呢。”

此時的內花園中。

齊容枝走了幾步路,便回頭瞧了一眼實在“難以入目”的屠令,心頭憋悶之感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她隻頓在原地等著屠令走到她身邊,抬首時恰好瞧見屠令赧然不已的麵龐,他裹著喜意的眸子不敢落到齊容枝身上,整個人顯得極為局促不安。

若是映在旁人眼裡,至多是覺得這位屠公子生了副單純不已的性子,可偏偏齊容枝對他厭惡不已,霎時隻覺得他這副惺惺作態的模樣令人惡心至極。

“屠公子自個兒在這裡逛一逛吧,我昨日睡時著了涼,如今隻覺得肚子疼的很兒。”說著,齊容枝便捂起了自己的肚子,一味地裝疼要避開屠令。

可屠令卻把齊容枝這般躲懶的話語當了真,隻擔憂不已地問她: “可要尋個大夫來瞧一瞧?”

齊容枝擺了擺手,不耐煩地說道: “屠公子不必擔心,我去淨室一趟就能好。”

話一出,屠令剩下的關心之語也隻能生生地咽回了肚子裡。

齊容枝匆忙離去,屠令便立在齊國公府內花園裡的漫天梅林裡,笑著賞了賞嬌豔無比的紅梅,乏善可陳的麵容上浮現幾分恰到好處的暖意。

身旁的小廝瞧了他傻樂的模樣,忍不住說話道: “這齊四小姐可真沒有禮貌,我們爺也是客人,她倒先派拍拍屁股走人了。"

屠令卻為齊容枝說話道:“齊小姐是鬨了肚子,我在這兒等一等她,她應是很快就會回來了。”隻是這一等,便等了足足一個時辰。齊容枝不見了蹤影,屠令臉上的笑意也漸漸地落了下來。眼前的紅梅仿佛失去了光彩,在冷風中站了一個時辰的他也漸漸地明白了齊容枝的意思。她並不願嫁到顯國公府來,也不願嫁給他。

小廝瞧了眼屠令頹喪的麵色,便隻能溫言相勸道: “三爺,咱們先去找太太吧,在這冷風口立下去也不是個法子。"

話音未落。

久不見兒子與女兒的龐氏與胡氏以及齊老太太一行人也緩緩走進了內院,正巧在回廊上瞧見了呆立著的屠令。

一瞧屠令泛白的臉色,龐氏的臉色立時便耷拉了下去,方才的言笑晏晏與和善溫柔霎時不見了蹤影,隻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令哥兒,陪著你來內院的齊小姐呢?怎麼就留你一個人站在這裡?”

胡氏臉色極不好看,瞪了身後的重紅一眼,並道: “你們姑娘昨夜鬨起了肚子,如今應是在淨室裡坐著。還不快去把她請來?"

重紅忙點頭應下,立時繞去了直廊,往齊容枝所在的院落裡走去。

胡氏則在龐氏身旁賠笑,好話說了一籮筐,龐氏陰鬱的臉上才浮現了兩分笑影,她道: “如今天色冷,齊小姐還是要多保重自己的身子才是。"

“這是自然。”胡氏笑道。

齊老太太卻是裝聾作啞,一點也不摻和到這些一團亂麻的事中來,至於齊容枝到底中不中意屠家公子,她不在乎,胡氏也不在乎。

兩家的親事已是板上釘釘,隻要她還有一口氣,便必須嫁去顯國公府。

等了兩刻鐘,前去傳喚齊容枝的重紅才火急火燎地趕回了胡氏所在的回廊上,她額上遍布著細細密密的汗珠,眼神中的慌亂更是難以遮掩,隻是她到底是個懂輕重的丫鬟,便朝著胡氏勉強一笑道:"

姑娘肚子鬨得狠了,連站也站不起來。"

龐氏一聽得此話便禁不住心中堆積著的怒意,冷哼一聲後嗤笑道: “如此看來倒是我們來錯了時

候,那便改日再登門拜訪吧。"

胡氏先是瞪了一眼重紅,而後便親親熱熱地攀住了龐氏的胳膊,製住了她欲往回廊的另一頭走去的步子,並道:“妹妹再等等,姐姐這便讓人去把枝兒請來,讓她親自給姐姐賠禮道歉。”

說著,她便對滿頭大汗的重紅說: “腿軟了又怎麼樣?多叫幾個婆子,抬也要把她抬來。”胡氏順風順水了這麼些年,也隻有在這個嬌慣壞了的女兒身上才會吃幾次癟。

隻是一向沉穩識大體的重紅卻麵露難色,額上滲出了豆大的汗珠,正巧滴落在她擺在胸前的一雙手上。

這時,胡氏終於瞧出了些端倪,連打定了主意不願吭聲的齊老太太也皺著眉道: “算了,枝姐兒身子弱,既是鬨肚子鬨成了這樣,便讓她改日再去顯國公府給龐太太請安吧。"

齊老太太發了話,龐氏卻也不得不給齊老太太一個麵子,當即便不情不願地說道: “既如此,晚輩便帶著令哥兒先回府了,改日再登門像老太太請安。"

本以為此事就能這般順順利利地遮掩下來,胡氏也滿臉歉疚地陪著龐氏與屠令走出內院,正巧在一重垂花門旁撞見了個麵生的男子,他衣襟散亂,胸膛遍布紅痕,一瞧便知是在齊國公府的內院做了什麼勾當。

這一刹那,胡氏被劇烈的震爍和惱怒之意逼得停下了呼吸,她認出了眼前的男子便是與齊容枝互通過書信的薛白川,臉色黑如鐵鍋,一向能言善辯的嘴也仿佛沒了聲響。

龐氏也是浸淫在內宅許久的婦人,一雙慧眼見過多少陰私算計,如今一瞧那男子慌慌張張的神色,心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此時她尚且還沒有把這男子往齊容枝身上想去,胡氏也拚了命地要先把龐氏和屠令兩人送出齊國公府去,她才好遮掩這樣的醜事。

隻是不巧,齊容枝身邊的貼身丫鬟映雪卻急急忙忙地從桐花門後跑了出來,將一小袋銀兩遞到了那男子手裡,那男子分明是瞧見了龐氏等人卻不肯挪動步子,映雪卻是不曾瞧見胡氏。

"這是我們姑娘前幾個月攢下來的月例,都給薛公子帶走。姑娘隻有一句話要我帶過薛公子。&#34

;映雪不由地把話壓低了兩分,還未說話口時,眼角的餘光正巧瞧見龐氏、胡氏與屠令三人。

映雪手裡握著的銀袋子倏地砸落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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