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二合一(1 / 2)

心機外室上位記 妙玉子 10197 字 8個月前

從映雪立著的垂花門望向龐氏和胡氏所在的回廊一角,其間有不少蔥蘢的翠枝攀騰而上,這好遮住了她望向胡氏的身影。

直到龐氏脹怒得滿臉通紅的麵龐出現在她眼前,胡氏怒到極點的質問聲也隨之砸了下來,映雪才愣愣地望向這兩位錦衣玉服的貴婦人,覷見了龐氏身後立著的屠令,才知曉她犯了一件何等離譜的錯事。

胡氏的眸子裡淬著毒又冒著火,若是視線如刀,此刻映雪早已被她鑿了個七竅流血。

“妹妹。”她勉力壓下那股森然的怒意,朝著龐氏揚起一個討好的笑意,隻是她的胳膊方才攀到龐氏的皓腕旁,卻被她已大力揮開。

不消胡氏開口,龐氏冷笑著的話語已幽幽然地飄了出來,她說: "難道我兒就一定要娶你們齊國公府的小姐不成?既是齊四小姐已心有所屬,那我們顯國公府便斷然不敢高攀齊小姐。”

她話音裡透著濃濃的譏諷之意,擺明是結不成親並要結下仇來一般。

胡氏死死地攥住了龐氏的繡擺,卻一時之間卻也不知該如何為齊容枝開脫,便隻能紅著眼哀哀戚戚地對龐氏說: “妹妹可要饒我們枝姐兒一命啊。”

不管親事成不成,若是這消息傳到了外頭,齊容枝的名聲毀了,她們齊國公府也尋不到什麼好。

龐氏卻是冷笑著對屠令說: “令哥兒,咱們回府。”

分明是一句話都不想與胡氏多言,她大力地甩開了胡氏的桎梏,與屠令和一群仆婦們一起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齊國公府。

陷入震爍中的胡氏這才堪堪地回過神來,她噴火般的眸子落到映雪身上後,幾記響亮的巴掌已捆在映雪白皙的臉頰上。

"給我打三十大板,再發賣到窯子裡去。"

映雪捂著臉連哭也不敢哭,下意識地想討饒,卻被胡氏身後那些人高馬大的婆子們給製住了雙臂,再用醃的帕子死死地捂住了映雪的嘴。

處理好映雪後,胡氏便對身邊的嬤嬤說: “去把我這些年攢下來的體己都清點一番,儘快送去顯國公府。"

那嬤嬤也知曉茲事體大,並不敢拖延半分。從胡氏手裡接過了私庫的鑰匙後,便匆匆地離開了回廊。

*

雲嶺院內。

齊容枝已由丫鬟們服侍著換上了一身乾淨的

衣衫,此刻她烏發如瀑布般垂在腦後,不必上什麼脂粉,素白的兩靨處便漸漸地浮現出了一陣騰雲偎霞般的紅暈。

瓊織瞧了她這副小女兒羞赧的情狀,雖由滿心滿語的話想勸,可卻是一句話都不敢說。

四小姐是陷在了“情”字裡,所以瞧不穿那薛公子的本性。她也不聽丫鬟們勸解,硬是要與薛公子一同進了耳房。

瓊織在外頭等了一刻鐘,聽得裡頭響起小貓叫喚般的嗚咽聲後便知大事不妙,隻是等她走進耳房時,齊容枝的清白已全然交付給了那位薛公子。

可氣的是齊容枝根本不聽丫鬟們半分話語,也不去深想薛百川為何會突然出現在齊國公的後院,也不去追究他在婚前與她有肌膚相親一事是否真的尊重她。

瓊織這些外人卻瞧得極為清楚,這位薛公子哪裡是真心愛慕齊容枝,分明是想與她在婚前有了首尾,這才好將這位齊國公府的四小姐娶進門去。

她們這些丫鬟們也難辭其咎,為了保下一條命,也不得不為這兩個人遮掩。

齊容枝正沉浸在無儘的歡喜裡時,胡氏已帶著仆婦們氣勢洶洶地走來了白嶺院。

一進門,胡氏便沉著臉讓婆子們把伺候齊容枝的丫鬟們綁了起來,並讓人關緊門窗,派人去二門處守著風聲,不讓任何人泄露白嶺院的半點消息。

齊容枝本就心虛,眼瞧著胡氏一副怒不可揭的模樣,她便訥訥地垂下頭,硬著頭皮說道: “母親好端端地綁著瓊織她們做什麼?"

胡氏瞧著眼前貌美靈秀、清雅出塵的女兒,心裡不知掠過了很等複雜的情緒,可不管情緒如何更迭,凜然的怒意總是占了絕大部分。

“是我平日太縱著你了。”胡氏上前一步,不由分說地便往齊容枝的臉頰上狠狠地扇去了一巴掌,這也是齊容枝出身至今頭一次挨了胡氏的打。

她本就是個嬌嬌弱弱、沒受過半點風霜的閨閣女子,一向被胡氏捧在手心裡疼愛,什麼時候遭受過這樣的屈辱?

齊容枝盈盈的水眸裡立時滾下淚來,她捂著自己挨了打的右側臉頰,哀哀切切地說: “娘為什麼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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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一落,非但是齊容枝呆呆地愣在了原地,被婆子們綁在地上的瓊織等人也心如死灰地闔了眼。

胡氏的為人有誰人不知?她除了對自己所出的一雙兒女百般疼愛之外,對丫鬟、婆子們可謂是嚴苛至極。

齊容枝做出了這樣荒唐的錯事來,可因她是胡氏的親生女兒,也不會因此而丟了性命,可她們這些丫鬟卻是沒有了活路。

瓊織當時便淚如雨下。

而齊容枝也終於敢抬起頭去直麵胡氏的怒容,她“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朝著胡氏磕了一個頭,並聲淚俱下地哀求道: “母親就成全我和薛哥哥吧,女兒是當真喜歡薛哥哥,薛哥哥也是當真心悅女兒,母親何必做那個棒打鴛鴦的壞人?"

一席話顛倒黑白、全無女兒家的矜持,聽得胡氏才壓下去的怒意又“蹭”地一下冒了上來,她指著齊容枝咬牙切齒般地說道: “你的薛哥哥喜歡你?喜歡你他會在婚前毀了你的清白嗎?會與你無媒苟合?你當娘親是愛慕虛榮的人嗎?你與你的薛哥哥通了這麼久的書信,他可有托保山上門求娶過你?求為妻、奔為妾,齊容枝,你這是在作踐你自己!"

話音一落,胡氏再能忍受心中此起彼伏的傷心與失望,向來剛強不肯落下一滴眼淚的她竟是霎時紅了眼眶,萬分哽咽地繼續說道: “你是世家小姐,身上的一件衣衫就要值五兩銀子。他薛百川一年到頭能不能掙出來五兩銀子?你嫁給這個一個破落戶,吃什麼用什麼?你是娘十月懷胎生下來的骨肉,娘便是害誰都不會害你啊。”

顯國公府門楣鼎盛,且那龐氏又是京城的貴婦裡難得的實心人,從不見她磋磨長媳、二媳婦,且那位屠令到這般年歲連個通房都沒有,人也靠著可靠忠實,又對齊容枝心生歡愉。

這樣好的一樁婚事,便是打著燈籠也難找。也因為胡氏真心疼愛幼女,才會絞儘腦汁地為她尋覓出這麼一樁婚事來。

眼瞧著胡氏怒極生淚,齊容枝便也緩緩地垂下了頭,抗辯的話語湮滅在了唇舌間。

“你大伯母嘴上說把你三姐姐當成親生女兒一般看待,可她何曾為燕姐兒的婚事出過力?那個勤伯公府的坡子久久娶不到正妻,這才會把你三姐姐娶進門去,你不是一直要和你三姐姐比個高低嗎?”胡氏心痛的同時也最為了解自己這個女兒,說的每句話都紮在她的命門之上。

"娘

這廂就把話給你講明白了,你若是嫁給了屠令,往後一世的榮華富貴取之不儘用之不竭,可你若是嫁給了薛百川,往後你就隻是個秀才娘子,等你三姐姐得了誥命夫人的頭銜,你還要下跪給她行禮。"

話音一落。

齊容枝便瞪大了杏眸,聽著胡氏冷冷淡淡的話語,一顆心仿佛被人放在油鍋上煎烤了一般。

她自小便與齊容燕針鋒相對,得知齊容燕嫁了個坡子之後她沒少在背地裡嘲笑齊容燕,可正如娘親所說一般,她若是嫁給了薛百川為妻,往後便要一輩子被齊容燕壓在腳底下。

她怔然地抬首,心中存著糾葛的同時也不忘懷揣著最後一絲希望問胡氏: “母親彆欺少年窮,以薛哥哥的才情,明年春闈必能高中。"

聽了這話之後,胡氏才明白她從前都是教養錯了自己這個女兒,闔該多教她些人情世故,省得她蠢笨成了這副田地才是。

“便當他明年春闈能一舉高中,可高中了之後呢?以他單薄的家底怎麼去鑽營,多少好差事靠的是人的真才實學?你以為誰人都是你的大哥哥嗎?得了陛下的青眼之後便進了玄鷹司當值。本朝世家同氣連枝,對寒門子弟多有排擠。像他這樣沒根基的人入朝為官,幾十年過去還是個七品小官的例子也比比皆是。"

胡氏也隻能說到這裡,她知曉女兒是少女懷.春,喜歡一個人沒有半分錯處,她也不想把薛百川汲汲營營的真正目的告訴女兒,空惹得女兒傷心一場。

如今齊容枝垂著首半天沒有言語,胡氏便知曉女兒是把她的勸誡之語聽進了耳中,她便改換了方才疾言厲色的語調,隻對齊容枝說: “一會兒我會讓人偷偷地給你熬了避子湯來,你喝下後,母親會再為你尋一樁好婚事,你可不要再昏了頭。"

處置好了齊容枝以後,胡氏薄冷的目光便又遊移到了被綁著身子的瓊織等丫鬟身上,她冷聲道:“你們死罪可免,活罪卻是難逃。一人領二十大板,往後小心翼翼地伺候你們姑娘,再有這種情況,彆怪我連你們的家人也不肯放過。"

瓊織以頭叩地,謝過了胡氏的網開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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