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因為祓除咒靈重傷之後,由於沒有自己的輔助監督,因此紗奈在咒術高專的人趕到之前就被見義勇為的路人給送進了醫院裡。
那是紗奈第一次見到後藤理央,也是最後一次。
實際上並不是什麼特彆深刻或是感動人心的故事,孩子總是無法掩蓋住自己的情緒,而從小被嬌寵到大的後藤理央更是如此,喜歡就是喜歡、討厭就是討厭,小孩子的愛恨總是分明,就算那個時候的後藤理央跟紗奈不過隻有一兩歲的差距,他們還是在心裡年齡上有不
小的距離。
而將自己的厭惡表現在表麵上的後藤理央,因為並不嚴重的腸胃炎住進了病房,剛好遇見了擁有超人類恢複能力、從ICU轉到普通病房的五條紗奈。
紗奈並不缺錢,但是轉病房的時候她甚至還在昏睡中,根本沒能轉進單獨的病房,後藤理央撞見了紗奈之後自然被天與咒縛的詛咒給引動著厭惡紗奈。
就像紗奈一直以來所強調的,厭惡她不是任何人的錯──自然也不會是後藤理央的錯。
然而那個孩子卻因為這樣的厭惡送了命。
車子駛來的聲音打斷了紗奈所有的思緒,她告訴自己──不是你的錯,不是任何人的錯,那隻是個意外。
推了她一把的後藤理央會因為紗奈的身體素質反而倒退了幾步摔下樓梯,死於顱內出血,隻是個意外。
她知道的。
她通通都知道的。
然而有沒有錯是一回事,原不原諒自己卻又是另外一回事。
打在地麵上、照射在前方的燈光快速的接近站在車旁的安室透跟五條紗奈,最終一個急煞停在了他們身側。
紗奈沒有像是過去那樣避開視線,對於黑衣組織的的厭惡感讓她第一次產生了跟人爭鬥的想法。
雖然黑衣組織都是有槍、並且身手矯健精通近身搏擊的,但是那是屬於人類的範疇。
紗奈這樣的咒術師已經可以說是擁有了異能力,在對戰普通人類的時候基本可以立於不敗之地,她的術式不單單隻能作用於咒靈身上,同樣也能在人類的身上發揮作用。
因此紗奈光是製造絕對零度,就可以把試圖威脅自己的這幾個人像是祓除咒靈一樣輕輕鬆鬆的殺掉。
但是那是不一樣的。
親手斷送在她手上的生命,是不一樣的。
足以吸引紗奈注意力的龐大咒力隨著車子一同出現,紗奈的目光緊緊的落到了那輛車上,停下來的車上走出了一個紗奈從沒見過的人,而身邊的波本似乎跟對方有過幾麵之緣,雖然生疏但還是打了個招呼:“蘇格蘭。”
被稱為蘇格蘭的男人看上去大約二十五歲左右的樣子,麵上帶著爽朗的笑意,如果讓紗奈從表麵的形象看,肯定看不出來他是一個恐怖.組織的成員。
紗奈微微的垂下視線,當
初的她雖然被後藤理央的家人告知自己沒有任何錯誤,也不需要道歉,但仍舊對自己沒能攔住那個孩子而感到愧疚,而這點愧疚──卻成為了恰好在附近的琴酒威脅五條紗奈的工具。
那是一個──隻有殺掉他也不會讓紗奈有任何猶豫的男人。
實際上這點威脅對於紗奈來說一點影響都沒有,她並不覺得五條悟是一個會因為這件事情就怪罪自己、對自己發脾氣的人,然而一刻不停地啃咬著心臟的愧疚,卻讓紗奈任由自己沉浸在黑衣組織的威脅之中。
“不能有下一次了。”她在心中告訴自己,她知道黑衣組織是什麼樣的存在,他們找上她的時候甚至試圖威脅要殺害她的家人,卻不知道她最重視的人根本──就不是他們可以觸碰的存在。
一次又一次,紗奈告訴自己她是在祓除咒靈,而不是幫助黑衣組織去謀害任何人的性命,但是如果她不祓除那些咒靈呢?
如果那些咒靈將無惡不作的黑衣組織成員給殺掉呢?
人類不應該私下審判罪惡,但是、但是。
【你也不想被五條悟知道這件事情吧?】
【五條你,果然是個濫好人啊?你的性子也太溫順了吧?】
【金槍魚蛋黃醬。】
【五條同學──果然是個好人呢。】
【紗奈,乖。】
【紗奈──】
紗奈的眼睛晦暗不明的望著那兩個正在交頭接耳的黑衣組織成員,然後她動了。
本來就帶在身上的太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發出了“鏗鏘”的一聲,少女下一秒已經出現在了波本的身邊,她單腳踹飛反應不及的蘇格蘭,然後橫刀在波本的頸邊。
就跟祓除咒靈一樣。
隻要當作跟祓除咒靈一樣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