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第 145 章(2 / 2)

展昭肯定搖頭:“你沒有。”

香菱覺得他肯定記岔了:“我肯定說過,你再好好想想。”

展昭再次道:“你真的沒有。”

她呆愣愣地仰頭看著麵前的青年半晌,摸著鼻子,有些心虛地問道:“難道我真沒說過嗎?”

這、這都是她平日裡隻叫名字叫習慣了,完全沒想起來自己姓什麼了,畢竟不管是璃月還是任務者的記憶裡,都沒幾個人連名帶姓地喊自己啊。

展昭輕輕一笑:“這麼說,我還是第一個知道的?”

香菱昂著腦袋:“沒錯,這可是好朋友才有的待遇哦。”

兩人一路行走,到了汴京城最熱鬨的虹橋上,那裡已經擠了一堆人,多是穿長衫的文人。

她好奇問道:“那些人在做什麼?”

展昭隻是說了一句:“今天十五。”

香菱就明白了,十五是賞月的好時候,這事她以前也乾過,一想起那時候的光景,再看著熟悉的景色,無數畫麵像碎片一樣閃過眼前,讓她沒來由地有些傷感。

這樣的心情維持了還沒十息就破功了,因為她看到了虹橋下許多賣小食的攤子,一時都忘了自己是個身無分文的窮人,興高采烈地往過跑去。

展昭步履悠閒地跟在她身後,看著她從一個攤子上拿起一碗酸梅湯,碗剛湊到唇邊,猛地頓住所有動作,這才忍著笑上去替她付了錢。

他自己也要了一碗,兩人站在攤子前慢慢喝著,看著月亮逐漸爬上柳梢頭,家家戶戶逐漸亮起燈,夜市上的攤販一個接一個出來,街市上燈火逐漸亮如白晝。

酸梅湯很好喝,沒有任何人工添加劑,隻有純正的梅子香和淡淡的甜味,夏日的夜晚,喝一口進去,什麼煩惱都沒了。

香菱雙手捧著碗,笑盈盈地看著街上人來人往,轉頭對身側的青年說了句:“這簡直是天底下最快樂的事情之一了,是不是?”

沒頭沒尾的話,展昭卻聽懂了,他垂眼看著碗裡深色的飲子,無數燈火映照在裡麵,輕輕一晃,便掀起一片虹色流光。

他翹起嘴角,神情溫和地看了看身側的少女,又看著近在咫尺的萬家煙火,輕聲笑著問道:“為什麼是之一?”

香菱豎起一根手指,笑眯眯地左搖右擺:“當然是因為快樂的事還有許多,比如做菜也很快樂,吃好吃的很快樂,一覺睡到大天亮也很快樂,你能說出哪個更快樂,哪個稍微沒那麼快樂嗎?”

站在她的角度和立場,展昭想了想,說道:“我說不出來。”

“對嘛。”香菱一口乾了碗裡剩下幾口酸梅湯,道,“我也說不出來,因為在我心裡,做這些事的快樂程度不分上下,嘿嘿。”

很快,她又補充了句:“不對,做出好吃的菜肴更快樂一點,嗯,沒錯,做菜要放在其他事情之前。”

突然,一道嘲諷的聲音自二人左側傳來。

“你這貓兒,既不在宮裡當值,也不去儘一儘你護衛的職責,好好守在包大人身邊,竟像個傻子似的杵在這裡一步也不挪動。怎麼,你那破碗捧了多久了,還不舍得放下嗎?”

香菱好奇地側頭望去,隻見一個二十歲左右的青年雙手抱臂,冷冷看向這邊,一襲白衣勝雪,身量修長,五官長得極俊,如同出鞘的絕世寶劍,有種張揚鋒利的華美之感,是個十分惹眼的人。

她扯了扯展昭的袖子,小聲問道:“這是誰啊?”

展昭頭也不回,慢條斯理地將碗中的酸梅飲子喝個乾淨,然後將碗還給攤主,這才笑著說道:“白兄,我還以為得有些時日才能看見你,想不到這麼快就來汴京了。”

白玉堂輕聲哼了下,緩緩走近二人,目光在香菱身上稍稍一停留,又放在展昭身上,不冷不熱地說道:“我答應了包大人十五回來,那就一天都不能差,既已受了陛下的封,我自然會把該做的事放在心上。你又是在這裡做什麼?”

展昭好脾氣地笑了笑:“不做什麼,天氣涼爽,飯後出來走走。白兄家裡可都安頓好了?”

白玉堂不耐煩地看他一眼:“有什麼可安頓的,要不是蔣平非要回去收拾他那些破爛,我才懶得折騰這一趟。”

香菱在旁邊不停扯著展昭的袖子,誰呀誰呀,快彆顧著說話了,給她介紹介紹啊!

展昭安撫地在她後背輕輕一拍,溫聲說道:“這是陷空島白五爺白玉堂,江湖人稱錦毛鼠,是個俠肝義膽扶危濟困的好漢,如今和我一樣,也在開封府供職。”

說完,他又看向白玉堂說道:“這位是卯香菱姑娘,是府上的廚娘,以後能經常見到的。”

香菱笑容燦爛地對她舉著手打招呼:“白五爺,你叫我香菱就好了。我就在北院住,以後多多關照啦。”

對著初次見麵的香菱,白玉堂的臉色不像麵對展昭時冷嘲熱諷的,但也沒好到哪去。

他麵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接著很快移開視線,隻說了一句:“嗯。”

香菱眨眨眼,以為自己惹對方不高興了,她看向展昭,後者對她無奈一笑:“白兄對所有女子都是這個態度,並不是你的原因。”

聽完解釋後,她便不覺得有什麼了,世上有的人就是這樣,不喜歡跟異性打交道,這樣的人她沒少見。

隻是眼下這氣氛有些尷尬,她瞅瞅不說話一個勁拿冷颼颼的眼神瞄展昭的白玉堂,再瞅瞅麵帶微笑的展昭,心裡一時拿不準,這個街到底還逛不逛了。

展昭不愧是她肚裡的蛔蟲,她剛這麼想,就聽他接著說道:“白兄多日奔波,既已到了汴京,不妨讓展某請白兄去前麵的酒肆喝一杯,白兄意下如何?”

白玉堂一揮袖子,斷然拒絕:“明日還要當值,哪能飲酒作樂,你當誰都跟你一樣悠閒。展爺請自便,白某告辭,這便不奉陪了。”

看著白玉堂飄然離去的身影,香菱悄聲問向身側的青年:“他是不是不喜歡你啊?”

展昭輕聲一笑:“白兄性子慣來如此,你若是跟他熟了,就會知道他實際上是個……不太率直的人。”

說到後半句時,他的語氣明顯一頓,猶豫半晌,才想出這麼一個詞來形容。

香菱秒懂,這不就是口嫌體正,雖然心裡很嫌棄,實際上做的卻和心裡想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她又好奇問道:“你說他也在開封府供職,怎麼我來了這麼多天,從來沒見過呢?”

展昭又道:“此事便說來話長了。”

兩人繼續往前一路走,展昭對他慢慢說起以前的舊事。

他先是說了陷空島五鼠之名,以及禦貓和錦毛鼠之間的恩怨,再到那場世人皆知的貓鼠大戰,他曾失手於白玉堂被對方生擒,後來白玉堂於龍樓獲封,供職開封府,封為四品護衛,和他官職一樣,其餘四鼠則封為六品校尉,等同於張龍趙虎幾人。

香菱聽了心有戚戚焉:“這麼說,以後我給你做飯,還得給他也做一份?他這人挑食嗎,好不好伺候啊?”

展昭唔了一聲:“我同白兄並沒有一同用過幾次飯,對於他的口味也不清楚。不過,他是金華人,口味應當偏甜口。還有,他雖然看著凶煞,那隻是對我一人而來,並不會為難女子,你大可放心。”

“為什麼針對你啊?”

展昭挑了挑眉:“自然是因為,我本是江湖中人,卻因要報答包大人的知遇之恩成了一些人口中的朝廷走狗,更因為皇上賞識我,賜了我禦貓之名,這對於五鼠來說,可不就是挑釁,因此他一直不怎麼看得慣我。”

香菱笑嘻嘻說了句:“可他現在不也在開封府供職,還成了你的同伴。”

展昭煞有介事地微微一笑:“不錯,所以我說了,白兄隻是表麵凶惡,內裡卻不是這樣。”

兩人說了一通,一直到走出去很遠,香菱才突然想起來,問道:“展大哥,那你的口味呢?你喜歡吃什麼,咱們認識這麼久,我連你喜歡吃什麼都不知道。”

展昭慢悠悠笑著道:“這個麼,若說有喜歡的,展某喜歡吃魚。”

香菱眨了眨眼,感覺自己好像明白了什麼。

禦貓愛吃魚,錦毛鼠愛吃甜,這很合理,沒任何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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