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君子無措(一)(1 / 2)

窈窕君子 三千風雪 9473 字 9個月前

冼月山, 天清的外門弟子一路從上下跑到山上。

李閔君急急站起來, 問道:“如何?”

來的外門弟子道:“二師兄,不行,龜峰派的還是不肯見我們。幾個去的小師兄都被他們揍了一頓。”

鐘玉樓一錘桌子:“豈有此理!又不是我們下的毒,為何怪在我們頭上!”

李閔君道:“他們這下是咬死我們做的,能有什麼辦法!玉南呢, 叫他去調查事情,查得如何。”

鐘玉樓一頓,歎了口氣:“還沒有結果。”

李閔君在房間裡走了兩圈, 明長宴回來了。

外門弟子道:“大師兄!他們還叫我給你一樣東西。”

明長宴此時煩躁無比,揉了揉眉心:“什麼東西。”

近日, 天清的日子過得並不舒坦。明長宴坐在凳子上, 一步也不願意動。外門弟子抬頭望了眾人一眼, 上前將一塊精巧的手帕打開,眾人看去,隻見裡麵放著四個做工精致的銀鐲。

鐘玉樓道:“萬千秋送銀鐲來乾什麼?”

話音剛落,明長宴渾身一僵,臉色驟然一變。

他抓過, 捏在手心,半天不說一句。

這四個銀鐲, 不是彆物, 正是伊月從小佩戴到大的飾品, 每一隻上麵還掛著一個小巧的鈴鐺。而他也有四個一模一樣的, 所以一眼便認了出來。隻是, 這銀鐲怎麼會落到萬千秋手裡,萬千秋又為什麼送來給他?一股寒意,從心口擴散。

他左思右想,心如亂麻:難道,伊月來中原了?不會,她膽子雖然大,但卻也沒有大到這個程度。我並未和任何人透露過伊月的信息,萬千秋又是如何知道!

明長宴十五歲便離開大月氏到中原,這麼多年遮遮掩掩,不以真麵目示人,隻是不想連累伊月,若是她出了事情……

他不敢再細想下去,明長宴收起鈴鐺。

李閔君察覺氣氛不對,問道:“長宴,你怎麼了?”

明長宴道:“我去一趟龜峰山。”

李閔君:“奇了怪了,你去龜峰派乾什麼,誒,哎!明長宴!媽的!你跑什麼!”

李閔君追了兩步,明長宴已經消失在冼月山。他輕功素來聞名天下,在座各位無人能追上他,加之眾人還沒看懂他發什麼瘋,於是作罷。李閔君隻能等他回來自己解釋。

明長宴一路不停歇,直接到了龜峰派。門口兩個門生見來者黑紗遮麵,腰間又配一把長刀,當即猜測他是一念君子,作勢要攔。明長宴話不多說,兩招之內解決了二人,直奔山上。

萬千秋料到他一定回來,早已恭候多時,冷著臉,站在庭院中。

“來了。解藥呢。”

明長宴踢開石凳,儼然是來者不善:“我妹妹呢。”

萬千秋聽罷,哈哈大笑:“明公子,你的態度,真叫我心寒。”

明長宴臉色更寒,冷若冰霜,一字一句:“我再問一遍,我妹妹呢。”

萬千秋冷笑一聲,明長宴身一側,手一動,一瞬間掐住了萬千秋的脖子,叫他動彈不得。

明長宴語氣森然:“最後一遍,她人呢。”

萬千秋臉色漲得通紅,分明一副斷氣模樣。明長宴稍稍鬆手,萬千秋嘔出一口血,笑道:“我也問你最後一遍,解藥。”

一聲慘叫,萬千秋話音剛落,便被明長宴狠狠往石壁上一砸,接著頹然倒下。片刻後,他動了動身體,淒慘的笑道:“你妹妹的命是命,我師弟的命就不是命嗎。”

他笑不像笑,哭不像哭,強撐著身體搖晃站立,狀似瘋癲,雙目充血,青筋迸現:“我妻子的命!我孩子的命!就不是命嗎!!”

明長宴又驚又詫,答道:“你他媽的說什麼瘋話。事情不是我做的,更不是天清做的。我早跟你解釋過,既不是我做的,我哪裡來的解藥!這一個月來你們連見我都不願意見一麵,現在又開始怪我沒解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明長宴!明長宴!”萬千秋坐下,為自己斟了一杯酒,猛地灌入嘴裡。今日他受到龜峰長老的壓迫,同時還遭到了妻兒與弟子相繼離世的打擊,他的手抖得厲害,人卻異常冷靜,恍若行屍走肉:“明長宴……我隻要解藥。我不管你去哪裡給我找,這是你的事情,不是我的事情。沒有解藥,你就算殺了我,屠我滿門上下,你也找不到你妹妹。”

他又喝下一杯,一抹嘴巴:“我知我打不過你,可對付你妹妹綽綽有——”

話未說完,明長宴又提腳當著他心口一踹,萬千秋飛出數米遠,便是一聲慘叫。

“我找到解藥之前,你敢動她一下,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他匆匆離去,往冼月山趕。到了天清,無心用晚膳,直接闖進小榭台。

小阿拆驚道:“長宴公子。”

明長宴問道:“華姑娘人呢?”

小阿拆從未見明長宴有如此失態的時候,他平日裡總嬉皮笑臉,因此嚴肅起來格外令人心驚。小阿拆道:“華姑娘剛睡……”

卻不料,門簾被撩開,華雲裳款款走出。

“我已經起來了。昭昭,你臉色不好,怎麼了?”

明長宴見了她,開門見山:“伊月到中原來了。”

華雲裳端茶的手一愣:“小月兒?”

明長宴點頭:“我不知她如何來的。今早萬千秋送了兩副銀鐲到冼月山。是她的。”

華雲裳接過鐲子,拿起細細觀看:“我記得你有兩對一樣的,年少初見你的時候,你便手手腳腳都戴著,走起來總叮當響,十分活潑。”

明長宴開口:“萬千秋一口咬死我們下毒,要我拿出解藥,否則不會放過伊月。我……我不知伊月在哪兒,也不知他有無騙我,但我一絲都不敢賭。”

華雲裳道:“我知。近日,我也聽玉樓說起,龜峰派所中之毒十分霸道,我聞所未聞。”

明長宴眼神一蕩,略有心慌:“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華雲裳點點頭:“我沒有法子。我若有,便早拿出來給龜峰派,何故惹出這麼大的是非。”

明長宴深吸了一口氣,沉默的坐著。

華雲裳疼惜他,正想安慰,明長宴卻站起身:“我去找彆人。”

華雲裳道:“你找誰?”

明長宴:“誰能救我找誰。”

小阿拆插嘴:“長宴公子,恕小阿拆直言,天清在武林中的名聲實在不好,外頭的人對你也多有誤會,恐怕一藥難求。”

華雲裳道:“是了。我知你心高氣傲,此番求人少不得受委屈。昭昭,若是他們不救,難道你還能殺了他們嗎?”

明長宴擺手:“既然是有求人家,我自然不會動手。一次不行,就求兩次,天下之大,總有人願意幫我!”

結果第一天,明長宴就被拒之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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