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大宴封禪(七)(2 / 2)

窈窕君子 三千風雪 7672 字 3個月前

聽聞“嫁衣閻羅”四字,周圍的人連討論聲音都降下來了幾分。

畢竟,這魔頭在江湖中,叫一眾豪俠聞風喪膽,唯恐自己被嫁衣閻羅盯上。他的武功鬼魅殘忍,但凡出手,從不失手。江湖縹緲錄上雖沒有他的名字,卻是令所有人都默認他與明長宴之流在伯仲之間,並且,這也是當年有人說一念君子就是嫁衣閻羅的原因之一。

片刻後,才有一人說道:“隻可惜,明長宴死了!否則,我倒想知道,他和嫁衣閻羅,到底誰厲害些!”

“他若是真的沒死,喜閻羅也不敢這麼猖狂了。在這兩年,他是不是殺人成癮了!還有沒有王法,有沒有管他了?”

“怎麼管?去管的全都死了!換成你,你願意去送死嗎!而且……他從來不殺平民和官員,隻殺江湖人士,朝廷才懶得管他們。這本來是拿著蒼生令的人才會管的閒事!”

“這……我又不是天下第一……再說,還不是你們逼死他的!要是他在!喜閻羅能這麼囂張嗎!外邦的蠻子能這麼橫行霸道嗎!真是一群廢物,明長宴死後中原一個能打的都沒有不說,還為了爭個蒼生令起內訌搞得內耗得快完了,這段時間我是受夠蠻子的氣了!要是換成三年前,他們敢嗎!還不是看了我們就要低頭走!”

“彆說得好像是你的功勞一樣,你敢說你當年沒有為明長宴的死拍手叫好?!”

“我、我又不知道這些是莊笑乾得!陳年往事提他作甚,人都死了!”

“說實話,我也看不慣這群蠻子,真當我們中原沒人了嗎?”

一眾人唏噓片刻,又兀自散去。

人群的末尾,隻剩下一個男人。

他嗤笑一聲,十分不屑,拍了拍衣擺,轉身離去。

剛走了兩步,幾名少年喊道:“二師兄!”

這幾人,身穿白衣,袖墜兩條絲穗,隨風擺動,儼然是天清派的校服。

被幾個少年喊住的,就是天清派的二師兄李閔君。

李閔君道:“不是讓你們呆在客棧默讀心法嗎,怎麼都跑出來了?”

秦玉寶道:“二師兄,客棧裡來了好多門派的人,吵吵嚷嚷的,隔了好幾個房間的聲音都能被我們聽見,根本默不了嘛!”

花玉伶連忙道:“是的是的!我作證。不過,師兄為何在這裡?難道你也是來聽書的嗎?我們剛才站在另一邊聽,原來京都裡發生了這麼大一件事情。”

李閔君道:“這件事情跟你大師兄有千絲萬縷的關係,雖然他人死得渣都不剩了,但也算是沉冤得雪,我看他也彆陰魂不散,該好好地去投胎了。”

秦玉寶嘴巴一癟,說道:“我不喜歡聽這些話。”

李閔君開口:“不喜歡怎麼了?這是事實,不喜歡也給我聽著!”

秦玉寶道:“不是說大師兄可能還沒死嗎……”

李閔君:“死沒死難道我不知道?你要去聽坊間傳言?我說你大師兄其實沒死,改嫁男人了,你信不信?”

秦玉寶低下頭,踢了一踢小石頭。

“二師兄總是說些不切實際的東西。哼。”

李閔君罵道:“說你是為了你好!你現在多大了,明長宴死前怎麼跟你說的,要你好好練功!今年大宴封禪,我們天清一定要揚眉吐氣,秦玉寶,玉樓走後,隻有你的天賦最好,武功也最高,要是不給我拿出一點兒成績來,我就要打你了!”

燕玉南道:“二師兄,那蒼生令呢?”

李閔君愣了一下,說道:“今時不同往日,中原沒有明長宴,恐怕大宴封禪之後,蒼生令就要落入外邦之手。中原這次大概要有大麻煩了,不過,也不關我們的事。”

燕玉南道:“那中原的皇帝不管嗎?”

李閔君道:“大宴封禪向來實力說話,百年來都默認這個規矩,豈是中原皇帝說改就能改的。再者……除了外邦的民間好漢,皇族恐怕還有更多臥虎藏龍的高手。這些人比民間的更難對付,或許他們經過嚴密的訓練,總之,是不拿到蒼生令不罷休的。”

燕玉南道:“蒼生令出號令蒼生,這霸刀凶悍非常,能拔出者除了自身武功問鼎天下之外,還必須有極好的身體。否則,蒼生令煞氣反噬,後果不堪設想,輕則重傷難愈,重則死無全屍。”

李閔君一邊走一邊開口:“你大師兄當年,沒少被蒼生令這把刀害慘。人人都想要的霸刀,隻有他避如蛇蠍。這刀煞氣太重,長久以往,饒是他的身體也吃不消。此等魔物,確認江湖中人追捧爭奪,愚蠢!”

他走了一射之地,突然頓住腳步。

燕玉南道:“二師兄,怎麼了?”

他順著李閔君的目光看去,確實看見了一個熟人:懷瑜。

李閔君詫異地指著一個方向道:“你們快看,那不是——”

他想說名字,結果當年發生的事太多,此人把懷瑜的名字給忘了。腦子思索半天,卡住了。

不過,雖然李閔君不記得名字,但是他如何認識的懷瑜,這點還是記得的。這是當年明長宴同他打賭輸了,去山下找來的男人。

於是,話到了嘴邊,拐了一個彎,乾巴巴地說道:“——明長宴老公嗎!”

秦玉寶望去,恍然大悟:“真的誒!好像是。”

竟是沒覺得哪裡出了問題。

花玉伶跟著看去,不由搖頭歎息:“哎,大師兄走得早,可惜他小小年紀就守寡了!”

燕玉南聽罷,連忙道:“玉伶,你怎麼可以這麼說。”

他略微有些正色地糾正道:“如果是老婆死了,不能叫守寡,你說錯了。”

此話一出,四人站成一排,目光憐憫地看著懷瑜,齊齊歎了一口氣:“唉!”

懷瑜正走著路,莫名其妙的:背後突然一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