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寄生26(1 / 2)

寄生26

晉江/虛度白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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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音立刻回到房間,抓起床上的裙子套在身上,衝出門去,徑直跑到4027,推門進去。

客廳黑魆魆的,梵音打開燈,疾步走到臥室門口,推開門的瞬間,燈光照亮了佇立在門內的楊淮安,他隻穿了一條內褲,手裡舉著槍,槍口正對著梵音的頭——很顯然,他正在睡覺,被梵音開門的動靜驚醒,即刻拿起槍防衛。

“李浩然來了,”梵音急聲說,“他帶了很多人,大概有二三十個。”

楊淮安隻反應了一秒,旋即轉身走到床頭,拿起對講機,打開開關,按住通話鍵:“所有人!帶上武器!立刻到一樓大堂集合!所有人!帶上武器!立刻到一樓大堂集合!”

放下對講機,楊淮安邊穿衣服邊說:“你先去地下室待著,除了後廚旁邊那條樓梯,地下室的另一頭還有一條樓梯,從那條樓梯上一樓,有個後門。一旦發現情況不對,你就從那道門出去,有多遠跑多遠。”

楊淮安拉開床頭櫃的抽屜,拿出一串鑰匙,走到梵音麵前,將鑰匙遞給她:“每把鑰匙上貼的都有標簽,你一看就知道哪把是後門鑰匙。”

最初的驚慌失措過後,梵音驀然冷靜下來,頭腦異常清醒。

左流之帶走了戰鬥力最強的幾個人,剩下的人不足二十個,能打的沒多少,而李浩然帶來的都是訓練有素的雇傭兵,如果雙方火拚的話,誰勝誰負顯而易見。

所以她不能走,她一走,這間酒店裡的人都得因她送命,她承受不起這樣慘重的代價。

就算李浩然把她抓走,也絕不會傷害她的性命,他大概率會把她送到G市和S教授彙合,繼續利用她做人體實驗。反而是獨自逃走的話,她極有可能被喪屍撕成碎片。

迅速地權衡了利弊之後,梵音抓住了楊淮安的手,話音很輕卻堅定地說:“我哪裡都不去,就算是死,我也要和你死在一起。”

楊淮安感覺自己的靈魂在震顫。

哪怕是現在立刻死去,他也死而無憾了。

但他不能讓梵音死。

他說過要照顧她、保護她,他必須說到做到。

楊淮安隨手把鑰匙扔到床上,反握住梵音的手,帶她走到衣櫃前,拉開櫃門,先拿起一把手-槍,遞給梵音,又拿起一把衝鋒槍,說:“走吧,下樓。”

剛走出4027就遇見了迎麵走來的馬大器,他看看梵音,又看向楊淮安:“楊哥,出什麼事了?”

楊淮安說:“下去就知道了。”

大家動作都很迅速,從對講機裡聽到楊淮安的命令後,紛紛拿上武器來到了一樓大堂。

末世沒有絕對的安全可言,不管是在酒店外還是在酒店裡,都要隨時做好戰鬥的準備,警惕性越高,才能活得越久。

楊淮安一出現,其他人就打聽起來:

“楊副隊,什麼情況啊?”

“不會是左隊長出事了吧?”

“可現在出去太危險了……”

一聲巨響,讓大堂陷入片刻的死寂。

不是雷聲,而是爆炸的聲音。

梵音和其他人一起跑到落地窗邊,察看外麵的情形。

大門已經被炸開了,全副武裝的雇傭兵們長驅直入,李浩然的身影夾雜其中,梵音看到了他。

李浩然淋著雨,昂首闊步來到落地窗外,隔著雨水斑駁的玻璃,和梵音四目相對。

“隻要你乖乖跟我走,我保證不會傷你一根頭發,否則,我會殺光這裡的所有人。”李浩然的聲音夾雜著雨聲,透過玻璃,傳進所有人的耳中,“給你五分鐘,自己走出來。”

七嘴八舌的議論聲隨即湧入梵音的耳朵。

“這些人竟然是衝著祝梵音來的。”

“他們人比咱們多,裝備也比咱們牛逼,根本打不過。”

“我們和祝梵音一毛錢關係都沒有,憑什麼要為了她送死啊?”

“就是,把她交出去不就行了。”

“祝梵音,你自己出去吧,彆連累大夥。”

楊淮安怒吼:“都他媽給老子閉嘴!”

然而隻短暫地靜了幾秒,就有人開口爭辯:“楊副隊,祝梵音是你的女人,你想護著她是你的事,但你不能拉著兄弟們一起送死啊,我們沒這個義務。”

“沒錯,”有人緊接著附和,“她本來就是憑空冒出來的,我們願意收留她已經仁至義儘了,沒必要為了她把命搭進去。”

“她要隻是個普通小女孩,不可能招來這麼多人抓她。”又有人說,“依我看,她的來路肯定不簡單,我們都被她蒙在鼓裡了。”

也有不同的聲音:“一幫老爺們把一個小女孩推出去送死,都他媽是孬種,我都替你們寒磣。”

“你有種你保護她,反正跟我沒關係。”

“楊副隊,彆磨蹭了,趕緊把祝梵音交出去吧。漂亮女孩又不是死絕了,兄弟們以後再給你找就是了。”

李浩然將人性的自私與卑劣玩弄在股掌之中,隻用一句話就讓她陷入了孤立無援的境地。

梵音既不覺得意外,也不感到失望,因為他們確實沒有義務為了一個毫不相乾的人鋌而走險,趨利避害是所有生物的本能。

梵音倒是有點心疼楊淮安,他現在肯定比她更加無力。

楊淮安高估了自己的威信,這些和他並肩作戰的所謂“兄弟”,幾乎全部站在了他的對立麵,單憑他一個人的力量,根本無法保護他想保護的人。

梵音走到楊淮安麵前,踮起腳尖環住他的脖頸,在他耳邊低語:“楊叔叔,我要暫時離開你了,不過你放心,這些人不會要我的命,因為我對他們有大用處。等你到了G市,找一個叫宋時年的人,他的綽號是‘S教授’,找到他就能找到我。楊叔叔,我等著你。”

說完,梵音就要鬆開他,卻被楊淮安緊緊抱住,他語聲艱澀地說:“對不起,對不起……”

梵音柔聲安慰他:“彆這麼說,我很開心能遇見你,你是個特彆好、對我來說特彆珍貴的人,答應我,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我期待著和你重逢的那一天。”

“好……”楊淮安的喉嚨被堵塞了,他無法再多說一個字,他怕自己會哭出來。

上次流淚至少已經是二十年前的事了,楊淮安以為他的心早已冷如鐵石,他從沒想過會遇見一個美好得像夢一樣的女孩,隻用了短短十幾天,就堂而皇之地走進他的心裡,輕而易舉地操控他的喜怒哀樂。

可是現在,他卻不得不背棄承諾,被迫拋棄她。

楊淮安又恨又痛,恨不得殺了所有人。

梵音離開楊淮安的懷抱,笑著對他說:“我走啦。”

她回到原來的位置,對站在窗外的男人說:“再給我五分鐘,我去收拾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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