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寄生32(1 / 2)

寄生32

晉江/虛度白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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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中林的屍體直接丟進了海裡,天太熱,付西棠的屍體也不能在船上久放。

當天下午,輪船靠岸,馬大器背著付西棠,楊淮安拿著一把鐵鍬,梵音和秦歌拿著付西棠的衣服、手機、喜歡的幾本,一起下了船。

秦歌說,手機裡保存著媽媽的照片,付西棠想媽媽的時候,會看著手機哭很久。現在,付西棠終於可以和她最愛的媽媽團聚了。

他們來到港口附近的沙灘,楊淮安在海浪衝不到的位置挖了一個沙坑,馬大器把付西棠抱進去,秦歌把手機和放在付西棠身邊,然後和梵音一起把幾件衣服蓋在付西棠的臉上和身上,最後把沙坑填平。

“小棠,祝你下輩子生在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擁有幸福美滿的人生。”秦歌含著淚說。

“小棠,很高興遇見你,再見啦。”梵音笑著說。

等他們回到船上,輪船即時啟航。

梵音陪秦歌待在九號包間,她躺在付西棠的床上,聞著屬於付西棠的味道,突然悲從中來,淚流滿麵。

她不隻是為付西棠而哭,而是為了很多很多人,為了很多很多事——她的靈魂就像一個即將滿溢的容器,鬱積了太多的悲歡離合、喜怒哀樂,她需要恣肆地哭一場,將那些令她不堪重負的情愫隨著眼淚一起排出去。

海上航行第十二天的上午,輪船終於抵達了G市,油艙裡的燃料也差不多耗儘了。

左流之把剩餘的食物、飲用水和大部分常用藥品平分給每個人,由他集結起來的這個以“回家”為目的的小團夥,到這裡就算“修成正果”了,從此以後,大家各走各路,死生自負。

張春生和其中兩個人要去往同一個地方,他們答應左流之會儘力護送他。

臨走之前,張春生特地來和梵音道彆,把那本還沒來得及看完的《巨人傳》送給了她。

小團夥雖然散了,但還有個更小的團夥,以“打倒S教授,拯救林陳煦”為目的,由左流之、楊淮安、杜書樵、梵音這四個核心成員以及秦歌、馬大器這兩個編外人員組成。

遺憾的是,裴予奪沒有留下來,如果有這個所向披靡的“殺器”在,必定事半功倍。

首當其衝,他們得先找個落腳的地方。

雖然左流之和楊淮安都是土生土長的G市人,但現在和兩年前不能相提並論,像醫院、酒店、學校這些適合被占領的地方肯定早就被人占領了,他們現在算是外來者、入侵者,想找個容身之處並沒那麼容易。

“杜醫生、梵音、秦歌,你們三個先待在船上。馬嬉皮,你留下來保護他們。”左流之說,“我和楊淮安先去找兩輛車,在我們回來之前,你們哪裡都不要去。”

交代完,左流之和楊淮安全副武裝地出發了。

梵音也把自己武裝了起來——手工縫製的槍套找出來戴上,手-槍插進槍套,短刀插進刀鞘。

馬大器看見她武裝後的樣子,挑眉一笑:“嗬,你好像那個美少女特攻隊,整得還挺像那麼回事兒。”

聽著像是誇她,但話音裡難掩對女人的輕視,梵音知道他這人就是嘴賤,也懶得跟他計較。

留守的四個人坐在二層客艙的椅子上,邊吹風邊閒聊。

“杜醫生,”秦歌說,“你以前來過G市嗎?”

“何止來過,”杜書樵流露出懷念的神情,“我在G大醫學院本碩博連讀,博士畢業後又在G大附屬醫院待了兩年多,然後才去的K市。”

“那你在G市待了十年,”秦歌說,“算是很久了。”

“是啊,”杜書樵感慨,“人生能有幾個十年呢。”

“杜醫生,”梵音說,“你之前說的那個獨立醫學實驗室,我們可以直接過去嗎?”

“現在還不清楚實驗室是什麼情況,”杜書樵說,“等安頓好了,我和左隊長先過去摸摸底,再做打算。你彆心急,我們一步一步來。”

梵音點點頭:“好。”

“什麼醫學實驗室?”秦歌問梵音。

“一個聚集了很多醫學人才的地方,研究怎麼治愈喪屍病毒的,”梵音說,“杜醫生來G市,就是為了加入他們。”

秦歌“喔喔”兩聲,小聲說:“我一直以為杜醫生就是個普通醫生,沒想到他這麼厲害。”

安靜了一會兒,秦歌又把話頭拋給馬大器:“馬嬉皮,一直沒問過你,你為什麼要來G市?”

馬大器嬉皮笑臉地說:“你猜。”

秦歌翻個白眼:“你愛說不說。”

馬大器頓了頓,一本正經地說:“你們不覺得,末世來臨後,這個世界變得更美了嗎?各種汙染都消失了,天更藍了,水更清了,空氣更清新了,花花草草也長得更茂盛了。所謂‘置之死地而後生’,這個世界正在重新煥發生機。我想在有生之年多走走、多看看,也不算白活一場。用句稍微矯情點的話說就是——我來人間一趟,我要看看太陽。”

他一說完,其他三個人都沉默了。

梵音對馬大器的印象用兩個詞就能概括:油滑,狗腿。

聽完這番話之後,他忽然從一個二維平麵人變成了一個三維立體人,豐滿而鮮活。

梵音驀地意識到,“馬嬉皮”這個綽號起得太合適了,他還真有點古早的嬉皮士精神。

“我靠,你們倒是給點反應啊,”馬大器囧囧的,“怎麼都不說話了?”

“你想要什麼反應?”秦歌嗆他,“是不是還得給你鼓鼓掌啊?”

“嘁。”馬大器摸摸鼻子,起身走向船舷。

“他剛說的那番話,其實還挺引人深思的。”杜書樵低聲說。

“嗯。”梵音表示讚同。

“原來他不傻。”秦歌笑著說。

閒著無聊,梵音把張春生送給她的那本書拿出來讀,杜書樵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秦歌和馬大器不知道乾嘛去了。

讀了四五頁,梵音聽見有動靜,她立刻放下書,拉上杜書樵,一起躲進離得最近的那個包間,鬼鬼祟祟地從小窗往外張望——是左流之和楊淮安回來了!

不止他們倆,旁邊還跟著兩個穿黑色製服的男人,幾個人有說有笑的,看起來關係很好的樣子。

難道是剛回來就遇見熟人了?梵音心想,那也太巧了吧。

“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杜書樵也很疑惑,“那兩個穿黑衣服的,看著像軍人。”

梵音瞎猜:“會不會是左隊長和楊叔叔以前的同事。”

杜書樵點頭:“很有可能。”

梵音說:“我們出去吧。”

事實證明,梵音的猜測是對的,那倆陌生人其中有一個真的是左流之和楊淮安的同事,那人笑眯眯地自我介紹:“我叫陳煜煒,和左隊長、楊副隊做過半年同事,兩年前他們去K市追捕逃犯,從此斷了聯係,沒想到他們還能回到G市,而且一回來就讓我給碰上了,這就是緣分。”

介紹完自己,陳煜煒又簡單地介紹了另一個人:“他叫計秉誌,是我現在的同事。”

兩撥人互相打過招呼,左流之發話:“都去拿上行李,我們現在就走。”

行李早收拾好了,回包間去拿就行。

梵音趁機問:“楊叔叔,那倆人穿著一樣的製服,他們是做什麼的?”

“G市開辟出了一個生存基地,初步恢複了秩序。”楊淮安說,“基地受軍方保衛,秩序也由軍方建立,陳煜煒和計秉誌都是軍方的人。”

短短幾句話,卻包含著巨大的信息量,令梵音驚訝不已。

G市不愧是曾經的一線發達城市,竟然在短短兩年間就建立起了新秩序,而千裡之外的K市乃至整個H省尚且處於混沌狀態,簡直天差地彆。

梵音迫不及待地想進入基地,看看它的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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