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生33
晉江/虛度白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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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書樵做主把那兩箱藥品送給了陳煜煒和計秉誌,讓他們幫忙捐贈給醫院,陳煜煒留下他的住址,還說明天再過來看他們,就開車離開了。
物業安排的房子在十二棟二單元,一間在1501,另一間在1502,都是兩室一廳的小戶型。
電梯不運行,隻能拎著大包小包爬樓梯,四個人一口氣爬上十五樓,都有些氣喘籲籲。
杜書樵跟著馬大器和秦歌去了1502,梵音獨自走進1501。
房子雖小,但五臟俱全,家具家電什麼都不缺,不過到處都是肉眼可見的積灰——她很可能是兩年來第一個踏進這間房子的人,這裡曾是專屬於某個人的家,現在卻成了陌生人的臨時居所。
梵音先把所有窗戶打開通風,站在臥室窗邊看風景,順便歇口氣。
片刻後,她走進衛生間,試了試水龍頭,果然一滴水也沒有,但她在洗手台下方的儲物櫃裡發現了兩大桶還沒開封的消毒水和洗手液。
梵音把洗手池的漏水塞堵上,消毒水和洗手液各往裡倒一些,又加了點飲用水,攪拌均勻,把抹布浸濕,開始到處擦擦。
剛忙了沒一會兒,左流之和楊淮安就回來了,看他們垂頭喪氣的樣子就知道,大概率沒見到想見的人。
左流之徑直進了房間,還關上了門。
梵音低聲問:“怎麼回事?”
楊淮安拉著她走進另一個房間:“女朋友成了彆人的老婆,孩子也成了彆人的孩子,連句正經話都沒說就落荒而逃了。”
梵音沉默兩秒:“……至少他們還活著。”
楊淮安點點頭:“對,這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你覺得這房子怎麼樣?”梵音問。
“挺好的,”楊淮安左右看看,“雖然小了點,但很有家的感覺。”
“我也覺得,”梵音說,“我們先把它打掃乾淨吧。”
還沒來得及動手,1502那個過來串門。
“左隊長呢?”秦歌問。
梵音指了指關閉的房門:“在裡麵。”
秦歌歎氣:“看來是大失所望了。”
梵音沒有多說,畢竟是左流之的**。
扯了會兒閒篇,大家互通有無,便各忙各的,左流之也從房間出來幫忙,他已經恢複如常。
沙發罩和床上四件套全部撤掉,凡是積灰的地方至少擦兩遍,雜物該扔的扔,地板先掃再擦,最後換上新的床品,就算大功告成了。
楊淮安直接躺在客廳的瓷磚地上:“打掃衛生比殺喪屍還累。”
梵音坐在沙發上,喝了兩口水,把水瓶扔給楊淮安,轉頭看向坐在椅子上的左流之:“左隊長,我在擔心一件事。”
左流之聞言也看著她:“什麼事?”
梵音說:“宋時年比我們先來G市一步,他很可能已經進入了實驗室。實驗室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基地不可能放任不管,假如宋時年通過實驗室的人和基地的管理層建立了聯係,那我們今天在人力資源部登記的那些個人信息,會不會泄露到宋時年那裡去?”
左流之從褲兜裡掏出陳煜煒給他的那張紙條,欠身遞給梵音,梵音接過來看,上麵寫著兩行略顯潦草的小字:
溫書寒 百花亭小區3號樓1單元602
宋時年 靜園小區7號樓504
“這是陳煜煒幫忙查的,”左流之說,“基地裡確實有宋時年這個人。”
楊淮安坐起來:“那我們是不是應該先下手為強?”
左流之說:“但是基地查不到林陳煦的名字,宋時年有可能給他登記了假名,也有可能根本就沒把他帶進基地。今天晚上,我和楊淮安先去宋時年的住處看看,明天上午,我會送杜醫生去醫學實驗室,他就能幫忙打探林陳煦的下落了。”
梵音感激地說:“謝謝你,左隊長。”
不愧是當過刑警隊長的人,她沒想到的他提前想到了,她想到的他已經有了計劃,能遇見他和楊淮安實在是太幸運了——她感覺離複仇成功隻剩一步之遙了,這有可能是她完成任務最快的一次。
休息到傍晚時分,六個人一起去食堂吃晚飯。
和小區隻隔著條馬路的一個大超市被改造成了食堂,分為地上和地下兩層,足以容納數千人同時用餐,烏泱泱的全是人。
梵音他們幾個是生麵孔,外形又出眾,很難不引人注目,各種各樣的目光投射在他們身上,尤其是梵音。
“好久沒見過這麼多人了,”秦歌湊近梵音,低聲說,“我都有點人群恐懼症了,害怕他們突然變成喪屍衝過來。”
“我也有些不太適應,”梵音朝某個方向努了努下巴,“你看那邊。”
秦歌轉頭看過去,隻見食堂的外圍每隔一段距離就站著一個穿黑色製服的男人,每個人手裡都端著槍。
梵音說:“守衛這麼森嚴,就算有人突然屍變,也不會引起太大騷亂,所以不用怕,放寬心。”
梵音他們幾個分散開,排在幾條長隊的末尾。
秦歌從後麵摟著梵音的腰,下巴抵在她肩頭,懶洋洋地說:“左隊長、楊淮安和馬嬉皮會穿上那身製服,加入保衛基地的隊伍,杜醫生要去實驗室,不知道基地會給我們倆安排什麼工作。”
梵音偏著頭說:“我聽陳煜煒說,基地裡是有學校的,我猜你會繼續做老師。”
她們今天在人力資源部填寫的那份《個人信息登記表》裡,是有「職業經曆」這一項的,梵音寫了個“無”。
秦歌說:“那你應該繼續做學生,去學校上課。”
梵音失笑:“哪有這麼好的事。”
因為不能點菜,人們移動得很快,不到五分鐘梵音就站在了隊伍的最前麵。
負責打飯的大姐掃她一眼,什麼都不用問,先往餐盤裡盛了一勺米飯,接著又盛了一點涼拌黃豆芽和半勺摻雜著不明肉類的燉土豆。
大姐把餐盤放在不鏽鋼台麵上,梵音伸手去拿的同時說了聲“謝謝”,她走到一旁,等了一小會兒,和秦歌一起離開。
梵音看了看秦歌的餐盤,小聲說:“看來大姐是根據性彆來判斷給多少飯菜的。”
大姐給排在她前麵的那個男人打了兩勺米飯,輪到她就隻有一勺,菜量也隻有那個男人的一半。
“這就是無處不在的潛規則,”秦歌無奈一笑,“而我們隻能默默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