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掛著笑,一隻腳已經踩上了下樓的台階。
但就在這時候,她耳邊突然嘭的一聲。
然後腿上傳來一陣劇痛,她隻來得及回頭看一眼,看見剛才小屋門口那冷臉男人胳膊上的槍和他那雙冷若寒冰的招子。
再然後,人就直接倒栽著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在暈過去之前,她心裡苦笑,婦人之仁要不得。
扛著槍,那冷臉男人艱難控製住自己的手腳,一瘸一拐的走到樓梯口,看著倒在樓梯短台上的王芸,心裡不屑的笑笑,自己找死,怨不得我們。
然後扶在樓梯口的欄杆上緩了一會兒,下去把人抗了上來。
等王芸再醒過來的時候,除了腳上傳來的疼,就感激自己腦袋蒙蒙的,鈍鈍的,好像被人敲了,又好像睡的太多,眼睛睜開了,但腦袋還沒跟著一起醒過來。
眼睛都有些模糊,慢慢眨眼,才緩過來,然後就看見了站在她麵前的朱庭和那冷臉男人。
朱庭好像在專門等她醒,等看見她睜眼,很快的說了句什麼,快的王芸那迷蒙的腦子根本就沒聽見他說的是什麼,就笑著轉頭跑了。
而那冷臉男人則端了一碗香米飯,坐在離她不遠的凳子上吃著。
王芸看著朱庭著急的神態和那冷臉男人悠閒的樣子,心裡不由惶惶,難道自己暈著的時候說了什麼?
不,應該是沒有說,因為她根本都不知道那東西到底藏在哪,感覺到自己蒙蒙的腦袋,心裡暗想,就算給她嚇了藥,也不能從她這挖出來什麼有用的信息。
努力讓自己臉上裝毫不在意,淡淡的掃了那冷臉男人一眼。
結果那冷臉男人吃著飯,冷哼一聲。
這次這男人倒不是裝的,他們是真的從王芸嘴裡問出了東西,是,王芸不知道那東西是放在哪,也不知道那地方的鑰匙是什麼?王芸暈過去後,朱庭找人催眠得到結論後,臉色有一瞬間的陰沉。
但是,隻是一瞬,朱庭就拐著彎問起了平時原泊常去和比較隱秘的地方。
除了東西原泊沒跟她說過,其他的事,王芸都知道,被朱庭拐著彎問了一會兒,就把最可能的幾個地方問出來了。
王芸說一個,朱庭就派人去看一個,一個個排到現在,終於找對了地方。
而看著那冷臉人淡定的吃完飯,淡定的關門出去,王芸身體裡好像有個黑洞,心一跳,就噗通一下掉了進去。
完了!
而另一邊,餘姚扛著那難受的想要趕緊跑的趕緊,從保護區的閘門出去,繼續往上次撞到變異潮的方向遊去。
越靠近變異潮,這種身體深處湧現出來的排異本能越強烈,在遊出太陽能板區後,她拚命也抗不過這詭異的一波波蕩過來的浪潮。
就在她考慮要不要轉頭回去的時候,突然感覺周圍的水流傳來了波動,再一抬頭,就看見了不遠處奔湧而來的變異潮。
我去,餘姚張嘴罵了聲臟,立馬轉頭往回跑。
而她沒注意,在她頭頂上,還飛著一架小型的直升機,直升機一直就懸在水麵不遠處,飛機裡的人不斷通過通訊係統報告著這變異潮的位置和遊速。
然後不經意的一低頭,就看見了海麵下有東西。
剛開始的時候他沒有太在意,見識過變異潮了,什麼奇形怪狀的魚都見過了,實在是沒感覺了,但飛了一會兒,幾次被海麵下的銀色反光晃到眼睛。
他才忍不住低頭看了幾眼,然後就發現不對。
因為這好像不是魚。
他拉低飛機,湊近看了一眼,等透過清淩淩的海麵看見了那到底是什麼東西,他手上攥著的對講機都掉了。
砸在自己腳麵上,一疼,手腳一動,飛機也跟著一起晃了一下。
而在水下的餘姚這時候也終於發現了自己頭頂上飛著的大鐵鳥。
後知後覺的想起來,自己好像離海麵太近了。
立馬反身下潛。
而那直升機的駕駛員也抖著手扶穩飛機,一邊拉升,一邊伸手撿起對講機,聲音抖著,“原教授,我看見了一條美人魚,美人魚。”然後把自己剛才抖著手拍的一段模糊視頻發了過去。
圍在原泊周圍的幾個人剛想開口笑,就在機艙側壁的屏幕上看見了那段模糊的視頻,就算像素感人,但因為距離不遠,大家還能很清晰的看見那條在海浪下竄動的白色人魚。
所有人都忍不住閉上嘴。
隻有原泊,仔細的看了兩眼,心裡一動,伸手關了屏幕。
“教授!”跟來的唯一一個女生忍不住對著原泊撒嬌。
但原泊卻隻是清清嗓子,“二組繼續播撒生物厭劑,一組跟我一起去播撒致死劑。”
一聽見原泊正經吩咐任務,包括那女孩在內的幾個人都肅穆立正,對著原泊敬了個軍禮。然後轉頭各就各位,準備行動。
生物厭劑的最佳調配比例已經確定,二組隻要根據麵積調配藥劑播撒就可以了,而原泊現在就要帶著一組,開始實驗致死劑。
隻有兩組同時進行,三天內才能完事。
播撒藥劑,拍到美人魚的激動和驚奇也漸漸被科研所獨有的嚴謹冷靜所代替。
而實驗室裡,興衝衝跑出去的朱庭繞過湧進來的人潮,從一邊的小門出去上了車。
車一邊跑著,朱庭一邊笑著給人打電話,客氣的和電話對麵的人打了幾回機鋒,朱庭才滿意的掛了電話。
地方隔的不遠,按地圖上走,可能連一刻鐘都用不了,但在車上,朱庭還是一遍又一遍的問,快到了嗎?快到了嗎?
把習慣朱教授一貫穩重風的司機都嚇了一跳,連連說,快到了,這機會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