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2 難怪身體那麼好(2 / 2)

趙禮輝心情好,中午吃飯的時候陳萬生湊到他對麵吃飯,趙禮輝也當沒看見,打了個招呼就繼續乾飯,張師傅有自己的飯搭子,所以沒跟陳萬生一起吃,但他們之間的關係比齊大海的師徒關係好多了。

黃追嶽對陳萬生還是挺好奇的,於是一個有心聊,另一個又願意聊,趙禮輝便聽他們說了不少關於陳萬生的現狀。

比如他現在住在一個表叔家裡,那肯定就是以前的陳副廠長了。

比如他現在有個對象,對象在紡織廠上班,那就是孫寶珠了,兩個人的關係倒是比原文中設定的確定時間早很多。

說這個話的時候,陳萬生還主動跟趙禮輝道了個歉,“我對象之前冒犯了趙同誌,真是不好意思,她這人有時候都不明白我話的意思,自己做主……”

他已經知道孫寶珠在紡織廠的工作原本是趙禮輝的了,原本以為二人有那種關係,但孫寶珠說她這個工作是花了三百五十塊錢買的。

“沒關係,”趙禮輝擺了擺手,繼續吃飯,心想嘖,他昨天陰人家的話,結果促進了二人關係發展,真不愧是男女主啊。

黃追嶽見此好奇地看了看兩人,被容師傅瞪了一眼,“吃飯!”

“哦哦!”

葉歸冬的青色小狗被林姐瞧見後,小心地接過去玩了一會兒,“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手這麼巧的男娃子,真不錯,以後家裡做個什麼東西,就不用麻煩外人了。”

“他的手很巧的,”葉歸冬從布包裡拿出一個小木狗,“你看。”

“你啊,什麼都放在包裡,每天帶來帶去的,也不嫌麻煩,”林姐餘光還看見布包裡的那本數學書。

葉歸冬把小木狗和小青狗輕輕放回包裡,神情淡淡地道,“習慣了。”

林姐想起葉家老太太那個顛婆,頓時心疼起葉歸冬,轉移了話題說起彆的。

家裡的醋沒有了,葉媽媽來供銷社打醋,林姐的小娃娃又鬨騰起來,她婆婆把孩子抱到供銷社,正好和葉媽媽遇上了。

“哎喲,這個小可憐怎麼又哭成這樣咯?”

看著抽噎得厲害的小娃娃,葉媽媽心疼道。

林姐婆婆歎氣,“就是愛哭,一不順心就哭。”

林姐聞言上前接過孩子,輕聲哄了哄後,拉開尿片一看,有些生氣道,“娘!您是不是又一上午沒給孩子換尿片啊?”

“啊?換了吧。”

林姐一看她左顧右盼的樣子,就知道是沒換的,索性跟葉歸冬說了一聲後,便抱著孩子回去給她換去了,她婆婆心虛地跟了上去。

“又一上午沒換啊?”

葉媽媽低聲道。

“她婆婆記性不好,”葉歸冬聽林姐提過,老忘事,“對了娘,禮輝同……禮輝說,下個月十五,他們家想上門來拜訪,咱們家方便嗎?”

“方便方便,簡直太方便了,”葉媽媽笑眯眯地點頭,“那天你未來公婆也會來,中午就要麻煩林丫頭辛苦些看鋪子,午飯我來送她送。”

那肯定是有肉有菜,讓林姐吃得舒舒服服的。

以往林姐有事的時候,葉歸冬也是一個人忙,中午對方送飯來的。

“那我待會兒跟林姐商量一下,”葉歸冬應著。

林姐回來時,葉媽媽已經回家了,葉歸冬正在給人稱瓜子,扭頭見林姐眼角有些紅,便加快速度給客人稱好東西收了錢,等人走了後,她才走到林姐身旁,挽住對方的胳膊小聲問道,“怎麼了?”

“你說我那婆婆,”林姐的眼淚又下來了,“孩子大胯都被捂出紅疹了,她還不知道換一下尿片,還怪孩子不聽話老哭,我真是心疼孩子,老大是我娘帶大的,老二本來也要請我娘,可她硬是從小叔子家過來了,說咱們家的孩子,怎麼能麻煩親家母,結果她就是這麼帶娃的。”

“我男人也是個悶聲不說話的主,什麼都聽他娘的,有時候我真後悔,怎麼選了這麼一個男人,妹子我跟你說啊。”

林姐抓住她的手,淚巴巴地叮囑著,“要是之前,我肯定說,兩個人相看好,覺得不錯就可以結婚了,可現在我寧願你多觀察一下對方,不然結婚後就後悔了!”

葉歸冬輕拍著她的後背,“好了好了,這樣吧,每隔兩個小時,你就回家看看孩子,也就半個小時的事兒,我一個人在這邊沒問題的,彆讓孩子一直捂著才好。”

“哪有這麼麻煩你的,我已經跟我婆婆說了,”林姐深吸一口氣,“她不願意換,那就把孩子送過來,我給換好後,她再抱回去,不過晚上我一定要跟孩子他爹好好談談,如果婆婆不願意好好照看孩子,那我還是想請我娘過來照顧的。”

“那就好好商量,”葉歸冬輕聲道,“我娘說,男人其實也要靠哄的,不能全靠吼和威脅。”

林姐臉一紅,她的確愛吼自己的男人,有時候還威脅著說不想過就離婚,她帶著兩個孩子走。

“那我、那我儘量吧。”

趙禮輝不知道這邊供銷社發生的事,他跟著容師傅出了一趟任務回廠裡的時候,已經到下班時間了,安常康打著哈欠過來,“第一次出任務怎麼樣?”

“還挺遠,那些人還挺客氣,”趙禮輝說。

“當然客氣了,他們車沒辦法動了,以後有的是麻煩咱們的技術部的時候,再說了,不僅他們的車,他們車間的各種機械設備,出了問題都隻有往咱們這邊請人的份,不過啊,”安常康壓低聲音,“像一包煙,幾塊糖這種收了也沒什麼,可再多一點,你可得把握住,不然一舉報一個準!”

“放心,我心裡有數著呢,”趙禮輝拍了拍自己的兜兒,裡麵就有一包紙煙,他和容師傅一人被塞了一包,在容師傅示意他可以收下後,趙禮輝才接過去,然後拆開給在場的人一根遞了一根,那時候容師傅的表情可以說是帶著幾分欣慰了。

“走了,”容師傅喊道。

“下班了,明天見,”趙禮輝衝安常康揮了揮手,跟著容師傅小跑走了。

安常康嘖了一聲,“天天這麼跑,難怪身體這麼好。”

陳萬生出來時,就隻看見推著自行車的安常康,他左右看了看沒看見容師傅後,便和安常康一邊搭話一邊往廠子外麵走。

“容師傅每天都跑回家啊?”

“是啊,他來廠裡多久,就跑了多久,你看他一身的腱子肉,就知道他有多愛運動咯。”

安常康以前還跟著對方學了幾天,結果膝蓋疼得厲害,檢查出運動過度拉傷後,他就老老實實騎著自行車上下班了。

陳萬生回到表叔家時,陳表叔正在喝茶,“怎麼樣?”

“他不怎麼喜歡和我一起,”陳萬生坐過去,“一直帶著他徒弟。”

“這容廣海啊,性子就是那樣,他瞧上的人,那是怎麼樣都不為過,瞧不上的,你就是巴結再多,他也目中無人。”

陳表叔笑了笑,給他倒了一杯茶。

“表叔,我不明白,為什麼你讓我多和他接觸。”

陳萬生也是有幾分傲氣的,容師傅的態度,讓他也有幾分不爽,真不想貼上去了。

“你彆看他隻是機械廠小小的技術工,他那一大家子的人,各行各業的都有,而且位置都不低,就說他親爹,就是郵政局的副長,他媳婦兒,是咱們市醫院的主任,光這兩條關係,就足夠讓你熱臉貼他冷屁股了。”

陳表叔歎道,“我已經不是副廠長了,手裡的關係能動的也不多,你是我們陳家這一代最優秀的孩子,我們還想靠著你好好發展呢,萬生,你聽表叔的沒有錯。”

“我知道了。”

陳萬生點頭。

他垂頭喝茶的時候想,那趙禮輝知道這些嗎?

趙禮輝不知道,他也不感興趣,容師傅和他就是比普通同事更好關係的一層同事和師傅關係而已,而且原文中,容師傅出場並不多,他和男主的關係也不大,趙禮輝就愛和男主關係不大的人相處,屁事兒沒有那麼多。

他依舊在同心巷和容師傅分開,然後照例跑到供銷社看了看,如果關著門,他就直接回家,如果開著門,他就進去看看。

今天門是關著的,趙禮輝便小跑回到家。

“水在鐵鍋裡,自己提去兌冷水啊。”

陳翠芳今天下午推了豆腐,這會兒豆腐剛起鍋,她正在旁邊分豆腐呢。

“好,”趙禮輝去洗了頭洗了澡出來,就被陳翠芳塞了一個黃色帶著蓋子的瓷盆,這瓷盆沒有牡丹白瓷盆大,就是裝豬油那種。

“給,送去給歸冬他們嘗嘗。”

趙禮輝揭開蓋子一看,一大瓷盆的豆腐,陳翠芳切到巴掌大小,整整齊齊地疊了好幾層,看著還挺好看,“我這就去。”

他蓋好蓋子,轉身往外走,剛出院子門,就看見騎著自行車回來的趙大根,“爹。”

“去哪?”

趙大根問。

“給歸冬送豆腐,娘做了豆腐,已經給您留了一大碗豆花。”

趙大根喜歡吃豆花飯。

“喲,今兒有口福了。”

趙大根笑眯眯地推著自行車進了院門,快進去的時候又退了出來,“早點回來啊,豆花涼了就不好吃了!”

“欸。”

趙禮輝應著。

“禮輝,送啥好吃的給你對象啊?”

“我娘做的豆腐。”

“那你可得走快點,再晚一點人家家裡都開飯了。”

“好!”

趙禮輝加快腳步來到葉家,“嬸子好,我娘做的豆腐,給你們送點嘗嘗看。”

葉媽媽正在牆角下掐蔥呢,聽到院門口傳來的聲音,抬起頭一看,就看見端著黃色瓷盆過來的趙禮輝。

“哎喲,真是有心了,歸冬!禮輝來了!”

葉歸冬戴著麻色圍裙從灶房出來,趙禮輝笑眯眯地端著瓷盆過去,“還熱乎著呢。”

“這麼多啊,”裝盆的時候,葉歸冬看見那麼多,都懷疑陳翠芳沒給家裡留了。

“不算多,家裡還有呢,”趙禮輝等她把豆腐倒乾淨後,也不讓她清洗,把蓋子一蓋,就要走了,“我爹著急吃豆花飯,我先回去了。”

“就在這吃吧。”

“就是,飯菜都快好了,就在這吃。”

葉爸爸從堂屋過來,葉媽媽也拿著一把蔥進來了。

趙禮輝婉拒後,抱著瓷盆大步離開了。

葉媽媽看了看手裡的脆嫩的蔥,“那做一道小蔥拌豆腐?”

“行,”葉爸爸眉眼都舒展開了,“老趙家就是太客氣了,不過咱們也不能光吃人家的,有什麼好吃的,也給他們送去嘗嘗。”

“這還用你說,歸冬,你去切豆腐,我來切蔥。”

“欸。”

葉歸冬應著,轉過身時,她垂頭看著自己的指尖,隻覺得臉發熱,方才她和趙禮輝的手碰到了,她還沒反應過來,趙禮輝倒是先一步紅了耳朵。

想到這,葉歸冬抿嘴一笑。

吃豆花飯,最重要的就是蘸水,陳翠芳調的蘸水可不是一般的好吃,趙禮輝吃到最後,混著飯一起吃了個乾淨,看得陳翠芳發笑,“這麼喜歡?”

“特彆好吃!國營飯店也比不上娘的手藝。”

趙禮輝一邊幫著收拾碗筷,一邊大力稱讚道。

“這嘴跟抹了蜜似的,”陳翠芳嘎嘎樂,自己辛苦做飯,家人們那麼喜歡,她自然是高興的。

“老三說得對,國營飯店隻知道弄花樣,吃到嘴裡其實也就那麼一回事,”趙大根擦著桌子,陳翠芳剛要幫忙,就被他攔住了,“又是推豆腐又是做飯的,你也辛苦了,飯後的事我們來收拾,你好好歇著。”

“我本來也想等你休息日的時候在家幫我推的,”陳翠芳收回手,“可我今天翻黃豆出來曬,發現好多都生了蟲,壞了的我都煮好喂雞去了,剩下的我怕還會壞,索性就全泡了推豆腐吃,你不是最愛吃豆花飯了嗎?”

“前兩天的太陽都不錯,這兩天一直是陰天,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天氣才大好起來,”趙大根笑。

陳翠芳知道他臉皮薄,也跟著轉移了話題,“是啊,也不知道老大他們鄉下的天氣怎麼樣,那麼多人住在一個院子裡,這衣服被單洗了後,都不知道能不能拉開曬。”

趙禮輝洗了碗筷,收拾好灶房關好門往堂屋走時,就見半掩著的院門被人推開了,“誰啊?”

他站定腳。

“禮輝啊,是我,”孫記文提著一壺酒,拿著一封四四方方的麻餅走了進來,“你爹娘在家嗎?”

“……肯定在啊,這會兒剛吃過飯,孫叔你有什麼事?”

趙禮輝大聲問道。

堂屋裡的趙大根他們聽見後也出來了。

“有事?”

趙大根冷著臉。

“老趙,我是誠心上門道歉的,能不能看在多年相鄰的麵子,讓我進屋說?”

孫記文歎道。

陳翠芳狐疑地看著他,“有事直接說唄,彆搞那一套,咱們兩家我想沒什麼好進屋說的。”

趙禮輝見有小孩在院門口探頭探腦,就知道是被他們家裡人指使過來聽小話的,於是他把靠著牆的推拉小桌子抬起來放在院子裡,那旁邊就有兩張木凳,“那就坐在這說吧,大倉,把那幾個孩子帶進來玩兒。”

他衝門外剛剃了頭的男孩子招了招手,於是一群孩子都進了院子。

陳翠芳讓趙大根去拿冬天炒的南瓜子出來給孩子們分著吃,然後她坐在小桌子的上方,讓孫記文說話,“你到底來乾什麼的?”

“我真是來道歉的,”孫記文把酒和麻餅放在桌上,“孩子不懂事,做了糊塗事,那我做爹的,當然應該替她向你們道個不是,抱歉,是我沒把孩子教好。”

他深深鞠躬。

這把陳翠芳搞不會了,趙大根過去將手放在她的肩膀上,看著沒起身的孫記文說,“廠裡那個推薦名額是沒有的事,如果你是因為那個來的,我想你要失望了。”

孫記文起身,“不是真的?”

他今天聽同事說,廠裡有個推薦名額,可以把這段時間降了職但是表現比較好的人重新升回去,當然,這需要一批投票,所以孫記文才拉下臉過來道歉,想讓趙大根投自己一票。

“孫叔原來不是真心過來道歉,而是因為想要我爹的投票啊?那你這道歉一點誠心都沒有,我們不接受,東西你也拿回去吧,我們家雖然日子沒有你們家過得滋潤,可我們也不至於貪一瓶酒以及一封麻餅!”

趙禮輝的聲音大得很,在門外偷聽的幾個嬸子都聽得清清楚楚。

“我就說孫記文怎麼轉了性子,要給趙大根他們家道歉,原來是這麼回事啊。”

“我要是趙大根,我直接拿起掃帚把人趕出門!”

陳翠芳聽到後,起身抓起掃帚就給孫記文打去,被揭開真麵目的孫記文狼狽地跑出趙家院子,偷聽幾個嬸子早就跑到對門站著了。

“這些東西我們不稀罕,自己拿走!”

趙禮輝把酒和麻餅朝孫記文扔過去,孫記文手忙腳亂地接住,他想罵回去,可趙大根卻道,“也不知道這推薦有沒有下一次。”

孫記文隻能把臟話壓下去,然後抱著東西灰溜溜地走了。

“呸!不要臉。”

陳翠芳罵道,“以後彆再上我們家門,我嫌晦氣!”

巷子裡一下就出來不少人,看見這一幕後都紛紛議論起來。

楊六嬸屁顛顛地端著碗筷過來問,“他又乾啥了?”

她兒子楊遠西站在家門口喊,“我的娘耶,能不能把飯吃了再出去?我還要洗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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