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65 生子偏方(2 / 2)

見趙禮紅點頭,陳翠芳又氣了,抬起手戳了她腦門兩下,“我是真不知道說你什麼好!還有,你喝偏方這個事,柳向意知道嗎?”

趙禮紅搖頭,“我隻跟他說,是我婆婆去找中醫開的藥,婆婆和大嫂熬那個,都是白天他不在家的時候。”

“你啊,自作自受!”

陳翠芳罵完後又點頭,“向意不知道這個事,我倒是沒那麼氣了,隻氣自己人不爭氣。”

“自己人”趙禮紅垂下頭。

“我也是砸了門以後,”趙禮輝見此,輕咳一聲說起自己砸門的事,“才想起萬一姐夫不知道這個事呢?所以我警告她們不準因為我砸了門,而砸姐姐和姐夫的房門。”

趙禮紅想起他在那邊冷著臉喊柳向意,現在又變成了姐夫,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

葉歸冬秒懂她在笑什麼,掩嘴對疑惑的陳翠芳說,“生氣的時候喊人家全名,冷靜下來後叫人家姐夫。”

“娘剛才不也是一樣的,”趙禮輝有點驕傲,學著陳翠芳剛才怒氣衝衝喊柳向意,然後得知對方不知情後又變成溫柔的向意,最後來了個總結,“真不愧是親母子啊。”

陳翠芳被他這番話說得很不好意思,“我有這樣嗎?”

“有,”葉歸冬笑著點頭。

“有的,”趙禮紅擦掉眼角的淚,“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我就是壓力太大了,我太想要個孩子。”

“我跟你說,我和歸冬這幾年都不打算要孩子,”趙禮輝安撫道,“咱們現在才結婚半年多,等我們後麵一兩年都沒動靜的時候,那些說人閒話的,肯定也會逮住我們說。”

“是啊,”葉歸冬讓趙禮紅擦擦眼淚,“姐姐,日子都是自己過的,好不好自己才知道,那些偏方我娘被我奶奶逼著沒少喝,反而身體不怎麼好了。”

“對,那東西絕對不能喝!”

陳翠芳拍了拍她的肩膀,“真要是不放心,就和向意去醫院檢查一下,既然你沒工作了,那就暫時住在家裡,在家裡過年最好。”

“真的?”

趙禮紅抱住她的胳膊,“那外人說出嫁女回家過年不好的話怎麼辦?”

“姐,”趙禮輝嚴肅道,“你太在意外人的看法了,這不好,得改。”

葉歸冬點頭。

趙禮紅把額頭抵在陳翠芳的胳膊上。

“我知道……就是沒有辦法不在意,特彆是和我差不多時間嫁到那邊的姑娘,有些都快生了,彆的人也懷上了,就我,什麼消息都沒有。”

“是不是姐夫不……”

葉歸冬眼疾手快地捂住了趙禮輝的嘴,陳翠芳也紅著臉瞪了他兩眼。

但垂下頭後,還是忍不住小聲問道,“向意在那方麵沒問題吧?”

“沒有!”

趙禮紅臉紅得不行,鬆開手坐直身體,“沒有這方麵的問題!”

“那更要檢查了,”趙禮輝拉下葉歸冬的手握在手裡。

“總之,既然想要孩子,又覺得是身體原因,那就一定要去醫院,用科學的方式去檢查,不要信那些迷信的東西,隻會讓你們的身體越來越不好。”

“其實我覺得很不公平,”葉歸冬想起她娘遭過的罪,忍不住提出一點。

“就是夫妻兩人要孩子沒要上,大家總會把目光放在妻子的身上,好像妻子喝那些東西就能懷了一樣,就沒有想過是丈夫的問題,或者是讓丈夫喝嗎?”

陳翠芳使勁兒點頭,“對!懷孩子生孩子苦的都是咱們女人,偏偏懷不上還怪咱們女人,真是不公平!”

“確實不公平!”

趙禮紅開始數落她婆婆和大嫂這段時間的惡行。

“……光是這些也算有我自願的就算了,可我總覺得我大嫂是故意這麼乾的,她就是想看我遭罪!”

“你才知道啊?我在門外聽得火冒三丈,所以才踹門進去的,”趙禮輝指了指自己的腦子,“姐,把你的聰明勁兒用上,彆被帶著走了。”

“知道了,”趙禮紅又抱住陳翠芳的胳膊貼貼,“還是家裡好,爹娘好,弟弟弟妹也好,大哥嘛,還沒回來,就排最後一名好了。”

事說清楚了,葉歸冬把電視打開,幾人看了一會兒電視後,趙禮輝和葉歸冬就去做午飯了。

休息日的時候,都是他們做飯比較多,就是想讓陳翠芳休息休息。

看著二人並肩出堂屋的身影,趙禮紅貼著陳翠芳小聲道。

“歸冬這姑娘是真不錯,您看,咱們家娶了媳婦兒也過得和和美美的,我公婆四個兒子,四個兒媳婦,沒有一個兒子兒媳婦和他們一條心,不,我大嫂就是我婆婆的跟屁蟲 。”

“可她是為了爭好東西,但真要是有什麼好東西的時候,我公婆才不會想到她呢。”

“禮紅啊,我真後悔當初答應柳家,”陳翠芳歎氣,“你要是和歸冬一樣,嫁咱們這附近的人,多好啊,你受到欺負,我們立馬就知道了。”

“可附近沒我瞧上的男同誌啊,”趙禮紅靠著她,“小說裡的愛情故事,我最喜歡的就是一見鐘情,我對向意就是。”

“你就是小說看多了,”陳翠芳戳了她腦袋一下,“用你弟弟的話來說,你就是那種戀愛腦,隻管戀愛不管對方的其他條件。”

“這個形容很貼切,”趙禮紅認錯,“娘,我想和向意搬出去住,去外麵找一間屋子租著住,您覺得怎麼樣?”

“可以啊,”陳翠芳應著,“隻要能找到合適的房子,那搬出去住也不是不行,就說歸冬的同事小林,她和她男人前段時間就帶著孩子搬出去住了,把家裡原來的房間租了出去。”

“在外麵住雖然照看孩子這方麵難一點,但不管是大人還是孩子,臉都圓了一圈,瞧著可喜人。”

趙禮紅聞言雙眼一亮,然後追問了更多,聽得津津有味的,也吃到了林家剛回來小兒子的瓜。

趙大根下班回來的時候,聽到灶房裡有自己閨女的聲音,立馬眉開眼笑地高聲喊著,“是禮紅嗎?”

“是我!”

趙禮紅從灶房跑出來,“爹,您回來了!”

“向意呢?”

趙大根問。

“他今天上班,”趙禮紅說。

“你明天要上班嗎?”

“不上,”趙禮紅搖頭,“我把那活兒辭掉了。”

趙大根愣了一下,然後輕聲道,“那就在家多住一段時間,工作的事開了年以後再找也是一樣的。”

“另外我和婆婆還有大嫂吵架了,或者說是乾架了,”趙禮紅又說。

“啊?”

趙大根走過去,“乾架了?你一個打她們兩個,還是她們兩個打你一個啊?”

“應該說是我凶了她們兩個,另外還踢壞了他們家兩道門,”趙禮輝出來說。

“踢壞門?”

趙大根眯起眼,然後把趙禮紅叫到堂屋了解具體情況,趙禮紅平靜地說了一遍,然後再檢討自己錯在哪裡,以後絕對不再犯。

聽完後的趙大根抹了把臉,“這事兒柳向意知道嗎?”

“不知道,應該說他以為我在喝中藥。”

趙大根聞言眉眼柔和了一些,“向意要是知道你在喝那些玩意兒,我絕對饒不了他!”

靠著堂屋門的趙禮輝撲哧一笑,趙禮紅也背過身笑。

“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

趙大根疑惑。

“沒什麼,就覺得您和我不愧是親父子。”

趙禮輝還點頭表示了肯定,然後在趙大根迷茫的眼神下回灶房那邊去了。

“說話沒頭沒腦的,”趙大根有點氣悶。

柳向意趕來的時候,天正好下起大雪,他眉毛都沾上雪了,整張臉凍得紅彤彤的。

“不是坐車來的?”

趙禮輝見他來了,也沒給他甩臉色,而是問道。

看了眼不說話的趙禮紅,柳向意輕咳一聲,“車半路壞了,我就跑過來的。”

趙禮紅聞言扭頭看了他一眼,柳向意露出笑,“你沒事就好,我回家的時候,娘和大嫂說你和弟弟弟媳婦把家拆了就跑,我不信她們的話,所以幫你收拾了幾件衣服就坐車過來了。”

他拍了拍身後的布包。

“先吃飯,吃了飯再說,”趙大根招呼著。

“先洗手擦臉,再吃飯。”

趙禮紅強調。

“好,”柳向意點頭。

陳翠芳瞪了趙禮紅一眼,趙禮輝提來熱水,把柳向意在這邊用的毛巾遞給他。

柳向意接過手開始洗臉擦手。

其餘人先進堂屋了。

“門是我踢壞的,火房那道門是我聽她們讓姐喝那種生子偏方,把我氣狠了踢壞的,至於大嫂他們的房門,是我故意踢的。”

“生子偏方?”

柳向意臉色難看地停下清洗毛巾的手。

“嗯,都是些亂七八糟的臟東西,她自己也愚昧,想要個孩子想瘋了,所以就乖乖喝了那些東西快小半個月了,她辭工你知道吧?”

趙禮輝問道。

“……知道,她說天太冷了,一直下雪手凍得不行,所以不想去了。”

所以柳向意二話沒說就點了頭。

“反正事情大概就是這樣,”趙禮輝看向他,“如果你知道她在喝那些東西不阻止,我一定會讓我姐跟你離婚,就算她不願意,我也會逼著她離。”

“我沒有!我要是知道這件事,我一定會阻止的!”

柳向意急忙道。

“嗯,姐姐也說你不知道,她和你娘還有大嫂一起瞞著你呢,說是喝的中藥。”

趙禮輝滿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走,進屋吃飯去,彆的事兒飯後再說。”

吃過飯後,柳向意積極地收拾碗筷,然後在一家人回到堂屋坐著的時候,他起身給趙大根夫婦鞠躬道歉。

趙大根他們趕緊把人拉住坐下。

“你們兩個都有錯,夫妻嘛,有什麼不能跟對方說的?非要搞隱瞞那一套,”陳翠芳把兩個人都批評了一下,著重批評趙禮紅。

趙禮紅乖乖聽訓的樣子讓柳向意心疼,他連連出聲表示是自己的錯多一點。

葉歸冬看了一會兒後,小聲跟趙禮輝說,“我怎麼覺得,姐夫更像戀愛腦?”

“兩個都是,”趙禮輝篤定道。

葉歸冬輕輕拍了他胳膊一下。

最後,陳翠芳讓他們兩個一起去醫院檢查一下身體。

柳向意立馬道,“您放心,我明天上半天半,下午就請假和小紅去醫院。”

“行,就這麼決定,看電視吧。”

趙大根見女兒女婿又笑著說話了,心裡也鬆了口氣。

誰也沒提趙禮輝踹門的事,更彆提賠償了。

睡覺時趙禮紅主動提起這個事,“禮輝也是護著我才那麼乾的,我是不覺得他有什麼錯,要是你爹娘讓我弟弟賠償,那是不可能的。”

“咳咳,我走的時候把堂屋門給踹了,就是力氣沒有弟弟的大,隻踹歪了半邊。”

柳向意抱著她說。

趙禮紅驚訝地抬起頭,“真的啊?”

“真的,娘讓我和你離婚,我氣得不行,就踹門了,”柳向意沒說他走的時候,柳母在後麵喊,如果他敢去找趙禮紅,就不認他這個兒子。

但趙禮紅看了他一會兒後,忽然道,“她是不是說,你要是敢找我,就不認你了?”

柳向意愣了兩秒,然後點頭,“是。”

“你娘最喜歡這麼威脅人了,”趙禮紅輕輕捏了一下他的臉,“不怕,她不會不認你的,少一個兒子,以後老了就少一分孝敬,她才不會那麼傻呢。”

“我想也是,”柳向意抱緊她,“另外四弟妹想讓他們彆那麼生氣,說自己懷孕了,看老四的樣子,應該是真的。”

趙禮紅的手一抖,眼神黯淡下來,“四弟妹都有了啊。”

“彆多想,明天咱們去醫院檢查就知道怎麼回事了,”柳向意抓住她冰冷的手,“就算我們要不了孩子,我也不會和你離婚,但問題出現要是出在我身上,你就去找個更好……”

趙禮紅捂住他的嘴,“睡覺!”

被捂住嘴的柳向意笑眯了眼,“嗯。”

早上起來的趙禮輝,見這夫妻二人黏黏糊糊的樣子,就知道他們昨晚把什麼都說開了。

“你中午回來吃飯,娘說先做歸冬那份,我們的做晚一點等你回來吃也不會涼。”

柳向意出門時,趙禮紅叮囑道。

“好。”

趙禮輝在旁邊催著,“再不走上班就遲到了,姐夫還要坐一個小時的車呢。”

趙禮紅這才衝柳向意揮了揮手。

陳萬生今天一早就起來了,他想去孫家找孫寶珠,結果就和一個嚴肅的男人迎麵碰見,並且對方的腳似乎有點問題。

等人走過後,他才想起這是昨天他在報紙上看見過的那個,被鋼鐵廠表彰過的殘疾工人。

他居然住水井巷?以前怎麼沒見過。

陳萬生有些疑惑。

然後就看見前麵倒水的婆婆和對方笑盈盈地打招呼,陳萬生實在是好奇,於是等人走了後,上去跟婆婆打聽這人是誰。

“他啊,趙大根的女婿啊。”

陳萬生一愣,居然是趙禮輝的姐夫。

這姐弟二人真是奇了,一個找腳有問題的男人做丈夫,一個找臉上有胎記的女人做媳婦兒。

不知道老大趙禮生會找個什麼樣子的媳婦兒回來。

趙禮生此時正和生產隊的人,拿著鏟子在鏟生產隊外麵大路上的積雪。

積雪一天不鏟,第二天就會堆得更多,簡直沒辦法過人,所以隊長讓他們每天都來鏟雪。

“玉香,你靠過來點,我來鏟這裡,”見鄭玉香鏟雪的上方有被積雪壓到一半的竹子,趙禮生不放心地讓她躲開。

鄭玉香穿著黑色的棉衣,凍得雙手通紅,她和趙禮生的手都生了凍瘡,即便趙禮輝他們寄了藥膏過來,可這天天碰冷的東西,怎麼會好呢。

“你也慢點,這竹子上的雪清下來後,它會往上彈,小心彈到你。”

鄭玉香哈了口氣叮囑道。

“我知道,”趙禮生做事認真又仔細,竹子彈回去的時候,他已經退後了。

剛把他們負責的區域鏟乾淨,天又下起雪,看著漫天飄落下來的雪花,鄭玉香有點想哭。

“在我們那邊,從沒有這麼大的雪,剛來的第一年,我還高興呢,這麼多雪,真漂亮,可現在我覺得好累。”

趙禮生垂頭看著她微紅的眼睛笑道,“也許以後回城了,你還會想這邊的雪景呢。”

“回哪裡?”

鄭玉香問。

“回你家啊。”

趙禮生疑惑。

鄭玉香咬牙,“你不是說要和我結婚嗎?你不是說你們那邊每年都會下大雪嗎?我怎麼會看不到這麼大的雪了呢?”

這三連問讓趙禮生撓了撓頭,“可我們現在還沒結婚。”

“……算了,”鄭玉香隻覺得自己剛才所有的負麵情緒,都隨著麵前這個憨男消散了,“小李知青他們那邊還沒好,我們去幫忙吧。”

“好,”趙禮生點頭,見她有點悶悶不樂的樣子,他從兜裡摸出幾顆糖塞到她的手心裡,“吃點甜的,心情就好了。”

鄭玉香捏著糖,撲哧一笑,趙禮生見她笑,自己也跟著笑,還想著弟弟信裡說得沒錯,要是女孩子不高興了,就給對方糖吃。

甜食會讓心情好起來的。

下次兜裡多帶點糖好了。

下午趙禮紅夫婦去醫院檢查,陳翠芳陪著一塊兒去的。

他們回來後,陳翠芳讓他們先回家,自己來到供銷社這邊,拉著葉歸冬的手哽咽道。

“沒事兒,兩個人都健康得很,大夫讓他們彆想太多事,孩子會來的。”

當著女婿的麵,陳翠芳也不好宣泄情緒,但在看見葉歸冬後,陳翠芳一下就忍不住了。

葉歸冬掏出手絹給她擦拭眼淚,“沒事就是好事,讓姐姐姐夫彆憂思太重,好好調養身體。”

“對,就是這個道理,”陳翠芳怕彆人看見自己這樣,趕忙調整情緒,“那我就先回去了,點點,聽話啊,一定要照看好你的女主人。”

點點汪唧一聲,又趴下了。

等陳翠芳走後,去倉庫拿東西的林姐也出來了,“好家夥,今年就這麼點糖?”

“說二十九那天會再送過來幾箱。”

葉歸冬回頭。

“那也不夠啊,”林姐有些煩,“一箱才二十包糖,咱們這邊的人不少,怎麼夠。”

“前麵代銷店還有菜市場那邊會有吧,”葉歸冬說。

“難,”林姐搖頭,“按照我以往的經驗,難,隻希望這次彆出現為了搶包糖打得鼻血長流的事了。”

葉歸冬也想起去年發生的事,臉色僵了一下,然後看向趴在一旁的點點,“今年咱們有點點,點點會……製止他們的吧?”

“希望如此。”

林姐聳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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