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我隻是覺得,是否該先找個大夫來瞧瞧?免得……”裴卿卿不緊不慢的說道,話音微微一頓,似笑非笑的勾起了嘴角,“以後母親留下什麼病根子,那可就不好了。”
譏諷,*裸的譏諷。
“你!”曲氏一雙眼珠子都鼓大了一圈,彆以為她聽不出裴卿卿是在嘲諷她!
不過下一秒,曲氏便又謹慎了起來。
裴卿卿這麼說,是否發現了什麼?
畢竟滑胎這麼大的事,不找大夫有些說不過去。
曲氏仔細的審視著裴卿卿,想從她臉上看不出點什麼來。
隻可惜,裴卿卿臉上,除了若有似無的譏諷,彆的什麼也沒有。
“母親莫要動氣,稍後父親定會將大夫一並帶來的!”還是裴蓉華從中調和,才避免曲氏露餡。
“夫人!夫人……”
說曹操,曹操到。
裴蓉華話音一落,裴震急匆匆的聲音就從門外傳來,人未到,聲先到。
“老爺……你可算來了…我們的孩子,保不住了……”
裴震一進門,曲氏就開始悲切的哀嚎了起來。
都說變臉比翻書還快。
可裴卿卿瞧著,曲氏這變臉的速度,豈止是翻書而已?
上一秒還在對她目露凶光的,下一秒就變成虛弱無害的良家婦女了。
“什麼?這,這是怎麼回事兒?!”裴震一聽,就嚇了一跳,連忙將曲氏抱到了榻上,轉回頭焦喊道,“大夫!快來給我夫人瞧瞧!”
裴卿卿也注意到了,就是那天那個確診曲氏有孕的大夫。
不由得眸光一沉,都說醫者父母心,可瞧瞧這個大夫,和前世裡慕玄淩帶來將她剖腹取子的老醫者多像啊?
看似是個和藹的醫者,可卻沒有半點的仁心,簡直是辱沒了醫者兩個字。
“是,是…”老大夫十分乾練的上去替曲氏把脈,眉頭也逐漸皺了起來,跟真的似的。
在裴卿卿看不到的地方,裴震和曲氏,給了老大夫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這,這…夫人這是滑胎了呀!”老大夫‘配合’的極好,把了一下脈象之後,已經是老臉凝重了。
“老爺…都怪我沒用…沒能保護好我們的孩子……”曲氏嚶嚶抽泣,風韻猶存的臉上掛著淚痕,看上去要多悲痛就有多悲痛,那叫一個惹人憐愛。
“夫人,這怎能怪你…你身子尚弱,切莫傷心,為夫定會替你討回公道!”裴震疼惜的握著曲氏的手,將‘愛妻’二字表現的淋漓儘致。
聽的裴卿卿是冷笑連連,還討回公道?
這就裴家一家人,用的著討回公道一詞嗎?
這般誇大其詞,搞得好像曲氏受了天大的委屈,無非不就是說給她聽的。
沒承想,父親做起戲來,竟也是一把好手。
“大夫,夫人為何會滑胎?!今日定要給我查清楚了!”裴震氣勢洶洶的說到,那叫一個官威儘顯。
而且時不時的瞟一眼裴卿卿,卻見裴卿卿不慌不忙的站著,全然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看戲姿態。
裴震猶疑了一下,裴卿卿的淡定從容,仿佛讓他有種錯覺,好像這一切都被裴卿卿看穿了一樣。
得了裴震的指令,老大夫又去檢查了曲氏剛才喝過的安胎藥。
果不其然,出了問題。
當場就驚詫了起來,拿著藥碗說道,“裴大人,這藥便是夫人滑胎的關鍵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