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那一刻瞳孔放大,被燙到,已經沒法思考,對與不對,該還是不該。
巨大的海浪推著他往最高處走。太陽的光暈在眼前焚燒。
想拒絕的,張嘴的時候隻聽見喉嚨裡發出一種過於柔軟的聲音,那音調讓人羞愧難當。
下一刻又落回深海,咕嚕嚕的氣泡和冰冷的海水卷著他下墜。
這片熟悉的大海從未這樣讓他感到陌生。陌生的波濤,陌生的巨浪,陌生的顏色。
周而複始,不肯放過。
夠了林苑。倪霽閉上了眼睛,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哭了。
有些太狼狽了,像是最脆弱的心臟被握住,握住不放,還要肆意擺布,那一刻連情緒也成為了她手中可以隨意擺弄的東西。任起任落,毫無招架之力。
覺得過於羞恥,又隱隱感到高興,狂喜不足以形容此刻的際遇。
或許是不該的。
他透過紅透了的海麵,看見林苑俯身親吻他,把自己的信息素毫不吝嗇地渡進他的世界。
撫慰著他這條一會生一會死的魚。
兩個人待著這間屋子很小,堆滿淩亂的雜物。
他們大概擠在一堆裝著棉布的麻袋中,被觸手們包裹著。
可以聽見薄薄的門板外,很多人走動的聲音,有一隊哨兵貼著門邊路過。有厚重的靴底踩踏聲,有人咳嗽一聲,吐了一口痰。
有兩個人停下腳步,就站在門邊交談。
“到底躲到哪去了,可真是難找啊。”
“也太厲害了,這麼多人都找不到他。”
“真想看看是哪一個三頭六臂的家夥。”
他們不知道薄薄的一扇門板後,他們口中那個厲害的哨兵就躺在那裡。
觸手們嚴絲合縫緊緊守護這個小小的空間,沒有讓他過於強烈的情緒泄露一絲一毫。
甚至抹去了他發出的一些細微聲響。
什麼時候能夠結束?倪霽不知道時間是否有在流逝。
在戰場上,一牆之隔都是追兵,讓自己喜歡的人這樣幫忙。
是最大的酷刑,又是最強烈的享受。
覺得自己令人惡心,又覺得就這樣快樂地死去也很好。
海麵之上,林苑的瞳孔變成金色,像是某種冰涼殘酷的神怪,盯著在水底翻滾的大魚。
紋絲不動,有效控製住自己的力度,不至於將手中的獵物徹底撕碎。
她還是那樣冷靜,麵無表情,連身上的衣物都不曾有一絲的不整。
看著自己像小醜一樣丟人,也沒有露出一點的嘲笑。
顯然,她沒有被結合熱影響,所以沒有讓自己真正成為她的人。
倪霽知道,林苑是一個很溫柔的人,任何時候任何事情都不吝給予自己幫助。
她在照顧著自己,守護著自己的安全。
隻不知道為什麼,此刻的心裡很酸澀,令他難過得想要落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