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的床還挺大的,睡兩個人綽綽有餘,一點不局促。林悠搞不清楚這是一米八還是一米五的床,反正枕頭被罩這些都是從家裡帶來的,一樣都沒有買新的。
昨天上班時著急,床也沒鋪,衣服七零八落掛在椅子上……要知道他會上來,她就好好收拾一下了。
林悠很不自然地在左顧右盼,手指敲打在床單上,像在彈鋼琴。
任誰看都是臨場緊張。
訾嶽庭問她,“你今天不用去單位吧?”
林悠搖頭。
“那晚上我們可以約會。”
“去哪兒約會?”
訾嶽庭和衣躺下,說:“先睡。睡醒了再想怎麼安排。”
馬上他又想起了什麼,拿出手機看了眼電量,剩下不到百分之十。
“你有沒有充電器?”
林悠拉過床頭的充電線,遞給他。
插好線,訾嶽庭把手機遞給林悠,林悠將它放在了床頭櫃上。
“你也睡一會兒。”
“喔。”
她答應了。但坐著不動。
他的手臂很快攬過來。
“林悠……”
“嗯。”
訾嶽庭抱著她,很輕地歎了口氣,吐息都徘徊在她的發頂。
“我說想和你試試,是認真的。”
林悠沉默了一會兒。
“知道了。”
她悄悄說:“……我也是認真的。”
他們達成了共識。
訾嶽庭鬆開她,翻身平躺,“睡吧。”
他是真的困了。
一張床,男人在左,女人在右。
中午有太陽曬進來,林悠偷偷起身,將窗簾拉了起來。
訾嶽庭枕著手臂在睡覺,眼睫覆眼瞼,眉目舒展,身體懈弛,像是無夢。
他的鼻梁並不是完全平直的,倒像遠山,有緩和的高低起伏,鼻峰要比鼻根處稍稍挺一些,鼻尖又比鼻峰更挺一些。
林悠偷看了他一會兒,突然開始擔心他枕著手睡覺會血液不通。
以前她看過一個新聞,說枕著胳膊睡覺會壓迫到手臂的神經,導致肌肉缺血,嚴重的還會有截癱風險。
他年紀輕輕還沒到四十歲,又帥又有才華,枕著的還是右手,要是出了什麼意外……林悠越想越害怕,決定幫助他糾正睡姿。
但林悠低估了男人的重量。幾經嘗試後她發現,要靠自己這點力氣把他的手臂抽出來,是不現實的。
不過她的“睡姿糾正”還是有成效的,因為人被她弄醒了。
訾嶽庭睜開眼,見她趴在床邊,正盯著他看。
他將右臂從枕下抽出,坐起來,捏了下鼻骨,手臂手指都活動自如。
林悠放心了。
他看她,“怎麼了?”
“沒事。”
林悠的視線還落在他的手臂上,“你手上怎麼了?”
訾嶽庭抬手看了眼,是在工作室蹭上的石膏,一整天了還掛在手臂上,他自己也不知道。
“沒事,是石膏。”
“怎麼是粉色的?”
她印象中的石膏都是白色的。
訾嶽庭答:“摻了顏料。”
他用手去蹭,蹭不掉,林悠見狀,說:“你等等,我去拿毛巾給你擦一擦。”
正當她要起身時,訾嶽庭拉住了她。
他喜歡捏著她的手腕,最細的那一節,這樣她哪裡都去不了。
空氣中,曖昧在催化。
林悠有種預感,她很快……要再多經曆一個第一次。
床頭的電話響了,是他的。
訾嶽庭眨了下眼睛,鬆開她去看手機。
他以為是家裡打來的,沒想到屏幕上寫著“林文彬”。
訾嶽庭拿起手機,斷開充電線,用口型告訴林悠:等我一下。
他離開臥室,去到客廳接電話。
“喂。”
林文彬問他,“你不在北京吧?”
“早回來了。怎麼了?”
“你晚上什麼安排?我請你吃個飯。”
“好好的為什麼要請我吃飯?”
“你來了就知道了。還有,叫上你外甥一起啊,不然喝了酒沒人開車……”
訾嶽庭聽懂了。
如果他沒猜錯,晚上的飯局應該也會有林悠。
掛了電話,訾嶽庭沒有立即回臥室,而是將手機裡積壓的訊息過了一遍。
班級群組,學生郵件,銀行賬單,理財產品推銷廣告……訾嶽庭關掉後台,回到主界麵。
現在還不到十二點。
他其實隻睡了三個多小時而已。但這三個小時的睡眠效率很高,他的精神恢複得很好。
訾嶽庭回到臥室,林悠坐在床邊,也在看手機。
林文彬當然也給她發了信息,說晚上吃飯的事情。
“我小叔叫我晚上回市區吃飯……”
“他也叫了我。”
訾嶽庭坐下,說:“應該沒什麼事,彆多想。”
林悠問他,“那我們一起去嗎?”
訾嶽庭考慮了一下,說:“分開去吧。”
沒辦法,自己做的媒,硬著頭皮也得去。
作者有話要說:他們的愛情,可能不是「動地驚天愛戀過」,但卻是「能共你沿途來爬天梯,黑夜亦亮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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