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這也不能叫喜歡,最多是她符合你的擇偶標準了。”
訾嶽庭開始給他澆冷水,許彥柏弄不明白了,“小舅,你之前還讓我上心,我現在上心了呀,你又不幫我出主意了……”
“我怎麼幫你?領著你倆出去約會,再手把手告訴你們怎麼談戀愛?”
“……那倒也不至於。”
訾嶽庭沒心情挖坑了,把鐵鏟扔一邊,剩下的活都交給了許彥柏。
“你們年輕人的事情,自己看著辦。”
走時順便還捎走了自己的煙。
許彥柏下午要上班,訾嶽庭要去工作室。
種好樹,兩人在荷塘月色附近找了家飯店,吃了點家常小炒。
訾嶽庭問:“你周末是不是要去和林悠看展?”
“嗯,說好了。”
“看什麼展?”
“就王燃阿姨的展,林悠說她挺感興趣的。”
訾嶽庭沉默了一會兒。
多半是林文彬在飯桌上無心說的幾句話,被她聽去了。
“周幾去?”
“周六下午。”
訾嶽庭改變了策略,“到時我帶你們過去。”
許彥柏會意,“是不是跟著你去能不用買票啊?”
訾嶽庭沒答他,“快吃,我下午還有事。”
訾嶽庭在工作室呆到五點多,準備走的時候,接到林悠的電話。
“我晚上臨時有任務。”
“沒事,那改天。”
“你不問我是什麼任務?”
“什麼任務。”
林悠說:“掃黃。”
訾嶽庭皺眉,“怎麼讓你去?”
“同事下鄉去了,我們所裡現在就四個人,還有一個是所長……”
他聽著,在心裡歎氣。
“注意安全。”
“……掃黃不危險。”
以前他也不覺得民警日常工作有什麼危險的,真當自己在乎的人做這行,就不是那麼一回事了。
訾嶽庭說:“都危險。”
林悠聽懂了他語氣裡的關心,“我會注意的。那晚點再聯係。”
掛了電話,訾嶽庭回到工作室,助教小蔡也還沒走,偷瞟了他好幾眼。
訾嶽庭想到飯局的事情,他已經推了好幾次了,今天難得有空,沒理由再推下去。
訾嶽庭走過去,敲了下助教的桌子,問:“你爸媽還在錦城嗎?”
“嗯,訂了明天的火車票。”
“晚上我請他們吃個飯吧。”
助教趕忙說:“不用不用,教授,應該是我請您吃飯的……”
到了飯店,小蔡的爸媽還挺年輕,看模樣也就四十來歲,媽媽像是知識分子,爸爸像是做生意的。
“訾教授喝酒嗎?”
“不了。我一會兒還要開車。”
“訾教授這麼年輕,還沒成家吧?”
訾嶽庭答:“成家了,女兒都十歲了。”
蔡父蔡母對視了一眼,話咽回了肚子裡。
訾嶽庭多少也看出來一點,小蔡的父母似乎很欣賞他。
席間他們聊了聊小蔡平時的表現,包括寫推薦信的事情,都還算融洽。小蔡打算畢業後繼續留校任教,其實就算不吃這頓飯,自己帶出來的學生,係主任那邊該說的好話他也會說。但現在高校留任有一定難度,他的話也許也起不了決定性作用。
散席時,訾嶽庭對蔡父蔡母客套了幾句,“小蔡她可以的,沒問題。”
小蔡爸媽的酒店住得遠,不好意思叫訾嶽庭開車送他們回去,便打了個車。
訾嶽庭把人送上車,車門一關上,蔡母便開始問:“你不是說他單身嗎?怎麼有個女兒?”
“離婚了……”
訾嶽庭回到自己車上,給林悠打了兩個電話,都沒通。
九點半,時間也不早了。她就是要出警,也應該是在轄區範圍內。
訾嶽庭有些不放心,於是直接開車去了馬草塘。
派出所門前燈火通明,沒見有人進出。訾嶽庭搖下窗吸了根煙,又給林悠打了個電話,還是沒通。正苦惱要不要進去問問,有人從閃警燈下走了出來。
林悠還穿著早上那件外套,挎著個包,耷拉著頭,過馬路也不看車。
訾嶽庭叫了她兩聲都沒反應,隻好下車。
夜裡十點後,路上車少,改裝車隊開始躁動,市區是他們的禁地,也就隻能紮堆在外城鬨騰,黑頭盔開得一個比一個快,路人都要啐一句,趕著去投胎。
訾嶽庭從後拉住她的手臂,“看車——”
林悠轉頭看見他,有些錯愕。
“你怎麼來了?”
她還好意思問他。
訾嶽庭問:“你電話怎麼關機了?”
林悠想起來,出警埋伏的時候怕暴露,就關機了。
“剛才在忙,就忘記開機了。”
方才她臉上明明寫著悶悶不樂,誰看都是受委屈了。
兩人還站在馬路中間,訾嶽庭知道孰輕孰重,於是握住她的手往車上走。
看見她人好好的,一點事沒有,他才算放下心。
訾嶽庭意識到,自己這是關心則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