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靈溪始終笑而不應,臨了,如意滿臉幽怨又發自肺腑地說:
“靈溪姐姐,你雖然是難得一見的美人,可我家公子他不是喜愛美色的人,從前我們府上也有許多美人,還有彆人經常給公子送美女,可他從未動過心,他是真正喜歡你這個人!”
如意嘟著嘴抱怨道:“今天公子之所以發了這病症,也是真動了情,亂了心緒所致,姑娘你也不體恤一點兒。”
靈溪見他氣鼓鼓打抱不平的模樣,隻覺得好氣好笑,也覺得有些可愛之處,便在他圓圓的臉上擰了一下,佯做生氣道:“下次見到你們公子,我要原話轉述給他知曉。”
如意當即連連作揖,嗷嗷叫道:“靈溪姐姐,我錯啦,你彆去告狀嘛!公子那麼喜歡你一定會責罰我的,好姐姐,就饒了我吧!”
靈溪敲了敲他腦門:“下不為例。”
如意猛點頭,這才打住了滔滔不絕的話頭,逃之夭夭地撒腿跑了。
見狀,靈溪笑了笑,提著燈籠,轉身走進了自己的小屋子。
月色透過已經敗色的窗紗淡淡地撒進了房間。
許是夜深露重,她在黑暗裡感覺到了一陣透骨的冷意。
靈溪拿出火折子將蠟燭點亮,捧著燭台,走到了妝台前。
燈下看美人,隻越看越美。
暈黃的燭光之下,她坐在銅鏡前,拆掉了簪發的木釵,長發傾瀉而下,紛紛揚揚落在她的胸前。
靈溪用指腹輕輕抹了下唇瓣,發現那胭脂猶在。
上妝的時候她覺得美,這會卸妝,卻嫌脂粉汙顏色了。
她盯著那點紅色,皺了皺眉,用隨身帶著的手絹使力擦了擦,才完全擦拭乾淨。
擦完,她便好心情地哼著那首西施謠的曲調,對著鏡子又開始梳理這頭愛不釋手的長發了。
卻在此刻,聽到一個猶如劍鋒般的聲音,冷冷地傳到了她耳邊。
“你去哪兒了。”
乍然聽到這冷沉沉的男聲,靈溪受驚之餘,身子難免一顫。
她在腦海裡對著裝聾作啞的係統拚命的一頓輸出。這菜鳥係統連個提示都沒給她,就知道在旁邊看戲!
靈溪定了定神,用手攏住那豐盈長發,轉過了身子,看向這個擅闖進來坐在她的床上,一臉冷漠陰沉的男主。
這人竟然好整以暇地坐在床沿上,還這樣冷冷地看著她、質問她,就跟她是他要審問的犯人似的。
真是天大的笑話。
靈溪心中一陣怒氣叢生,抿著紅唇,對他冷目而視,一言不發。
他冷冰冰地開口,一字一句,“我再問你一遍,去哪兒了。”
靈溪按耐住怒火,隻微微一笑,淡淡答道:“奴婢去哪應該不用通報您吧,少主是不是管得有點寬了?您是個響當當的正派少俠,大晚上的夜闖婢女閨房,豈不有損您的英名?”
淩劭對她的挖苦沒有回應,反而死死地盯著她、觀察她。
他的眼型狹長而深邃,介於鳳眼和桃花眼之間,眼尾的弧度俊美得有些淩厲,正如他此刻看她的眼神,冷而厲。
妝台上的燭光閃閃爍爍,讓他俊美無匹的臉龐也在其中明明滅滅,而當那火焰映到他黑漆漆的眼裡時,靈溪覺得,自己頸間的皮膚都要被那目光給灼破了。
她的頸間,戴著那串天女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