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微臣想向陛下告罪。”
徒蘅定的眼睛閃了閃,淺淺喝了一口酒,看來,這件事裡頭大有門道。
賈環怔住了,他不解地看著賈政,想不明白賈政此時說這話的意思,但是很快,他就明白了。
“事到如今,微臣也不能再隱瞞下去,這逆子向來不擅騎射,豈能獵得這大蟲和野豬?想必是用了什麼不乾淨的手段,來欺瞞聖上。還請,陛下對此重罰,莫要姑息。”賈政斬釘截鐵地說道。
一瞬間,所有人都明了了,原來是如此,也隻有這個可能性,才能解釋得通這賈環為何能一人獵得了這麼多獵物了!
沒有人懷疑賈政說得是假話,畢竟賈政是賈環的父親,說這假話對他有什麼好處!
賈環眼神晦澀,他看著賈政,忽然,冷不丁笑了。
他雖然素來不將賈政看作父親,但也從未對付過賈政。
今日,賈政要置他於死地!
這筆賬,他記下了!
“唉,可憐天下父母心,賈員外郎想必也是被賈環傷透了心,陛下,賈環此舉非但是欺君之罪,更是對各位皇子和各家子弟的不敬,若不重重懲罰,何以安撫人心!”宋盛文吐氣揚眉,朗聲說道。
若不將賈環重重治罪,那他的顏麵可就無存了。
“是啊,父皇,此等奸詐小人,更是沒有資格與各家子弟共參此次狩獵,兒臣希望父皇將此人重罰,並將此人驅趕出去。”徒蘅定隻覺得胸口一口悶氣疏散開來,對於這個險些奪了他榮譽的賈環下手毫不留情。
徒蘅鷺微微皺起了眉頭,這下可不好辦了。
顧楚之等人互相交換了個眼神,賈環是他們這邊的人,出了這樣的事,十六爺的顏麵也會受到牽扯。
顧楚之要站出來痛罵賈環一頓,徐圖岫卻不知為何壓住了他的手,低聲道:“且慢,這件事還不知道真假,貿貿然行事,隻會雪上加霜。”
“但是!”顧楚之坐不住,他臉上被怒火漲得通紅。
宋廣文淡淡嗯了一聲,朝賈環怒了下下巴,“你們瞧他。”
三人朝著賈環看去。
站在宴中的賈環,他的神色被燭火照的明亮,一雙墨玉般的眸子沉靜如幽譚,看不出底細來。
但是他的身板挺直,如鬆如竹,全然不似正被責問之人。
顧楚之怔住了,遲疑地低聲道:“他、怎麼好像不在意似的?”
徐圖岫緩緩點了下頭,眼神中充滿讚許,“彆輕舉妄動,我覺得他好像留有後招。”
宋廣文沒有出聲,無疑是認可了徐圖岫的話。
“孽子,你還不跪下認錯!”賈政怒不可遏地拉了下賈環的衣袖,眼裡滿是怒火。
賈環冷冷瞧了他一眼,那眼神中不帶一絲情感,叫賈政心裡駭了一跳,竟然不由自主地鬆開了手,待意識到自己的舉止後,賈政既羞又怒,自己居然被這孽子一個眼神嚇到了!
國師饒有興趣地盯著賈環,在這種時候,居然沒嚇到兩股顫顫,倒有幾分膽子。
“父皇,兒臣可證明賈環的獵物都是他所獵得的。”徒蘅鷺突然開口了。
宋盛文驚訝地瞥了他一眼,徒蘅定撇了撇嘴,賈環是老十六的人,他出事,父皇對老十六想必也要有看法,不過,這個時候還替賈環說話,可不是個明智之舉。
賈環也知道這件事,因此他的驚訝不比其他人少。
他鎮定,是因為他有足夠反駁的證據。
但是徒蘅鷺可不知道這事,他替他說話?!
不得不說,饒是賈環這等見慣了人心醜惡的人,在這個孤立無援的時候,見到有人向自己伸出援手,還是會覺得有所觸動。
“父皇,賈環是十六弟的人,十六弟可不能替他作證。”徒蘅定慢悠悠說道。
徒蘅軒沉默不做聲,他可不可能替賈環作證。
季良偏過頭和旁邊的人說話,一瞧便知道不欲插手此事。
“陛下,小民有證據。”一直沉默的賈環驟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