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心裡本來對他有些意見,畢竟,這裡可是他陳深的地盤,出了這等事,不怪他怪誰,但是此時見他一個巡撫露出此等模樣,心裡那點兒意見也都煙消雲散了。
“哪裡是陳大人的錯!”有人替陳深說話了,“要說錯,也是那些山賊的錯,此等賊人喪心病狂,奪走了賑災銀不說,竟然還想害死我等。”
“是啊,陳大人,您寬心吧,我等都知道,陳大人為國為民,鞠躬儘瘁,發生這等事,也不是陳大人所願。”
陳深的神色漸漸鬆乏了些,他苦笑了一聲,對著眾人拱了拱手,“多謝諸位大人,但是這件事說到底,本官都有責任,本官已經命手下的人去搜尋那些賊人的下落,務必會將那些賊人捉拿歸案。”
白永秀點了點頭,他想了想,道:“對了,陳大人,有一事十分奇怪,不知諸位發現沒有,那火分明燒得旺的很,卻燒不到屋裡來,也不知是何緣故。”
聽到白永秀這話,其他人也紛紛道:“正是,這事可真古怪極了。我們那屋子也是如此。”
陳深麵色僵住了,他的嘴唇抿了抿,拳頭緊握,他要是知道為什麼,那就好了。
昨夜那場火,本是要送這群人下黃泉,卻誤殺了他不少手下,要知道,那些手下忠心耿耿、又有一身好身手,這一次,對他來說,造成的損失可以說是慘重了。
徒蘅鷺不著痕跡地朝賈環看了一眼。
賈環正低著頭,撥弄著手中的茶蓋,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
不知覺地,徒蘅鷺嘴角掠過了一絲笑意。
“本官也不知……”陳深的心裡幾乎在滴血,他勉強笑道:“諸位大人既然平安無事,可見是有神靈庇佑,這真是一件好事。”
眾人麵麵相覷了一眼,神靈庇佑,他們以前是不信這些的,但是昨夜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奇怪了,奇怪到讓他們都不禁覺得陳深說的這話有幾分道理。
如果不是神靈庇佑,那火燒得就是他們了,而不是那些縱火的賊人。
“陳大人說得對,”徒蘅鷺笑著說道:“我等是奉父皇之命而來,為的是山西百姓,此次有此等異象,更足以證明此行必定有所收獲。”
他這話說得眾人都振奮起了精神,可不是嘛!連大火都沒燒死他們,看來他們真是被神明庇佑的。
白永秀一行人激動得漲紅了臉。
“陳巡撫,擇日不如撞日,索性今日便帶我們去那決堤處看看吧。”白永秀心潮起伏,激動不已地說道。
“是啊,山西百姓受苦之日久矣,不可再拖延了。”劉大人摸著蒼白的胡須,義正言辭地說道。
陳深嘴角的笑容有些凝滯,他朝徒蘅鷺張望了一眼,本想拿徒蘅鷺來說事,豈料徒蘅鷺竟然也連連點頭,“諸位大人們言之有理,大人們年歲比本宮高,都這般儘職儘責,本宮豈可怠惰!”
陳深幾乎快維持不住笑容了。
賈環似乎沒瞧見陳深的臉色變化,喝儘了杯中的茶水,“殿下說的是,勞煩陳巡撫帶我們去一趟。”
陳深深吸了口氣,平複下心裡那隱隱的不安,他的眼神晦暗難測,“好,那本官立即命人去準備,諸位先休息一下吧。”
陳深一走,正廳內,諸位大人們都紛紛討論起了這曆朝曆代治理黃河決堤的法子來。
賈環看到此等情狀,嘴角不由得勾起,這些日子被陳深膈應到的心情也有所好轉,大安之所以到現在都還能存在,正是因為有著這些認真負責的大臣,像陳深這樣的人畢竟是少數,要知道,即便是賈環所厭惡的宋盛文、季瑞溫這些人,在百姓眼裡都是一等一的好官。
比如,宋盛文,這個笑麵虎,雖然一向嘴毒又油滑,但是卻從不曾收受賄賂,他的年俸幾乎一半都拿出來資助那些囊中羞澀的書生。
而季瑞溫,這老頭討厭歸討厭,可自打他擔任戶部尚書後,國庫緊張的情況大大地好轉,如果不是他,恐怕山西的另一筆賑災銀是怎麼也拿不出來,而且,季瑞溫手段老練,上上下下都得對付,他上位後,邊疆軍餉從不曾拖欠過了,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賈環心情頓時好了許多,他微垂下眼瞼,嘴角微微翹起一個弧度來。
“大人,我們的兄弟幾乎死了一半。”說話的那人咬著牙、紅著眼眶說道。
陳深臉色陰沉,他捏緊了拳頭,重重地砸在牆上,心裡的怒火嘔得他幾乎要吐血了,“查出什麼來了嗎?”
他就不信,隻是風向變了,會把他的計劃全都砸了。
那人搖了搖頭,“我盤問過了,兄弟們都很忠心,東西也沒有被動過手腳的痕跡。”
“不可能!”陳深回過頭瞪了那人一眼,“這裡頭一定有問題!”
他寧可相信是手下的人有二心,也不願相信事情真如徒蘅鷺所說,他們被神明所庇佑。
那人被陳深的神色駭了一跳,幾乎嚇破了膽,連忙道:“屬下知道,屬下立即就去查。”
他轉身就要走。
卻聽到身後,陳深忽然道:“慢著,這件事先彆查,你叫幾個兄弟準備,下午辦件事。”
陳深的眼裡掠過洶湧澎湃的殺意。 新電腦版大家收藏後就在新打開,老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會打不開的,請牢記:網,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