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河水遠遠聞著就已經臭的不行,現在在這河裡麵,更是臭到超乎任何人的想象。
賈環朝緊緊掛在自己身上的徒蘅鷺看了一眼,徒蘅鷺掉下來的時候可沒有他那麼幸運,他剛剛好砸在一塊石頭上,此時眼神朦朧,臉色蒼白,若不是賈環拖著他,恐怕早已隨河水流走了。
這河流的速度並不慢,他們幾乎一掉入河裡,就被推出了老遠的距離,而後的一個浪花打來,更是將他們送到更遠的地方。
賈環咬了咬牙,奮力地掙紮著。
然而,去河流的方向和河流的方向完全是相反的,一番掙紮的結果是他的體力在飛快地流失著。
忽而,不知從何處拍來的一個浪花,將他拍暈了過去。
夜漸漸深了。
巡撫衙門裡,卻燈火通明。
眾人麵色蒼白、神色緊張,白永秀不安地在屋子裡來回踱著步,他急促的步伐清楚地告知眾人他此時內心的不安,但此時此刻,沒有人去叫他停下來,因為所有人也是同樣的緊張和忐忑。
殿下落水,雖然與他們無關,但是他們是隨同殿下來的大臣,出了這種事,他們就算沒有責任,也要受牽連,要知道,十六殿下可是聖上最受寵的一個兒子。
白永秀此時恨不得扇自己幾巴掌,不過是暈船加惡心罷了,忍忍也就過去了,若是當時他在場,指不定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
“砰砰砰”,外麵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白永秀等人立即抬眼看去。
陳深從椅子上直起身來,對打發出去查找的衙役問道:“可找到殿下了?”
那衙役灰白著臉,搖了搖頭,“尚未找到。”
白永秀身子一個踉蹌,臉色白得嚇人,他的嘴唇顫了顫,忽而振作起精神來,喝道:“傳令下去,讓那些人今晚輪班搜尋,務必找回殿下。”
那衙役朝陳深看了一眼,見他點了頭,才脆聲應道:“是!”
當夜,幾乎所有人都沒能好睡,直到翌日淩晨,依然沒有好消息。
青石山。
山腳下,淙淙流水給這座山帶來了日常必需的水,也滋養了這座山上的百姓,當然,更有人願意稱呼他們為山賊。
在亂世中,但凡有山,必定有賊寇,此處也是一樣。
這日,山上的幾個小嘍囉依舊下山去查看情況,並挑水上山。
今日注定是個特彆幸運的日子,因為他們不僅從陷阱中抓到了幾隻山雞和兔子,而且在山腳下發現了兩個人。
兩個一看便非富即貴的人,絲綢服裝、腰間玉佩以及他們的麵容,都在告訴這幾個小嘍羅一件事——他們抓到了大肥羊了!
好吧,是這兩隻大肥羊自個兒送上門來的。
但這並不影響這幾個小嘍羅自認為立功了的愉悅的心情。
這幾個小嘍羅很快就把這兩個人帶到了山寨裡。
青石山山寨內所有人在短短不到一刻鐘時間都知曉了這麼一件事。
就連廚房裡的九嬸剛出生不到一個月的孫子也被抱到大廳裡來,圍觀這兩個大肥羊。
“老大,您看,這兩人嫩皮嫩肉的,一看便是有錢子弟,咱們那些事又不能做,乾脆借這兩個人撈一筆錢。”
“是啊,老大,這山上的野物也不多,一整日也未必能抓到幾隻來填飽肚子,倒不如借此機會,賺一筆錢。”
……
賈環是被耳旁幾乎沒有停下來過的聲音吵醒的。
他的眼皮顫了顫,剛醒過來就聽到這麼些話,對他來說實在是太刺激了。
毫無疑問,他們是才出狼窩,又入虎口了。
賈環沒有睜開眼,而是依舊閉著眼睛,裝暈。
他隱隱感覺到自己的雙手雙腳都被綁住了,身後更好像是有什麼東西似的。
一隻手指輕輕地在他的掌心裡動了動。
好吧,更正下,不是個東西,是個人,而且,很有可能是徒蘅鷺。
賈環心裡鬆了口氣,如果是徒蘅鷺,那麼他就可以放心了,徒蘅鷺既然能動,就說明還活著,這比什麼都強。
不管是因為什麼原因,賈環都不想看到徒蘅鷺出事。
“行了,都彆吵,先把這兩人送到柴房裡,九嬸,您給這人敷點藥,包紮一下。”一個聲音沙啞的男人說道。
那人似乎就是這些人口中的老大,隻聽這人話音一落,所有人頓時都安靜下來,沒有人敢有異議。
九嬸應了一聲。
賈環和徒蘅鷺二人就感到有人上前來把他們抬起來,朝著某個方向而去。
那個九嬸在用某種草藥給徒蘅鷺敷了下傷口後,就把門帶上離開了。
這個應該是柴房的地方,有種潮濕的味道,在確定了四周已經沒人後,賈環才緩緩地睜開眼睛,他低下頭,打量了下他的手部和腳部,果然,都被繩子捆住了。
“你怎麼樣?”身後徒蘅鷺的聲音很細弱,若不是此時這屋內靜悄悄的,賈環幾乎聽不到他的話。
“我沒事,十六爺怎樣?”賈環低聲問道。
徒蘅鷺的情況並不怎麼好,在水裡跑了那麼久,早已失血過多,體力不支了,但他還是強撐著說道:“無礙,不過是個小傷口罷了。”
賈環默了默,沒有說穿徒蘅鷺這“謊言”,而是體貼地閉上嘴,讓徒蘅鷺休息。 新電腦版大家收藏後就在新打開,老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會打不開的,請牢記:網,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