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就在前麵,不管你是路過也好,還是專門趕來的,念在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份上,你應該進去看看誌彬。”
趙兮彤咽了咽嗓子,儘管窘迫,她還在堅持著,“因為你一直沒來看誌彬,哪怕他麵上沒說什麼,但我能察覺得出來,他是失落的。”
羅誌彬是想見楚婉的,卻不是因為思念,隻是想替她做主,讓楚婉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彆再追究她欠了她債務的責任。
“那他肯定是沒被打夠,或者說,言崢還是手下留情了,沒把他打得足夠慘。”楚婉清麗的眼眸微微一彎,但眼底卻了無愉悅:“不然,他就不會再想看見我。”
真要看見她,羅誌彬會想起霍言崢惡狠狠胖揍他的場景。
被打、還被打得這麼慘,短時間內,羅誌彬不會想見她。
楚婉用反話懟了趙兮彤,濃濃的輕蔑興味十足。
羅誌彬傷得如何,又是否動了手術,如今恢複怎麼樣,這些統統都不是楚婉該操心的。
“我越發覺得,倘若言崢沒能把羅誌彬打殘,倒是可惜了,羅誌彬應該感到慶幸才對。”楚婉的尾音微翹,輕輕淺淺的,尤其平淡,又有些飄,卻氣得趙兮彤一口瘀血悶在了喉嚨,上不去,又又噎不下來。
這不是一般的難受。
趙兮彤生生地憋著這口瘀血,一時間噤了聲,難以說出一句話來。
空氣中流動的燥意侵襲,一點點滲透進趙兮彤的皮膚,隨著她溫熱的鮮紅血液流向四肢百骸,讓她整個人都沉淪在躁動裡,險些爆裂開來。
楚婉明知打羅誌彬的人是霍言崢,可楚婉卻依舊為霍言崢說話,以楚婉的意思來看,羅誌彬是該打的,並且,楚婉還巴不得羅誌彬被打殘。
羅誌彬沒殘,還令楚婉頗為可惜。
“你、你怎麼能淨說風涼話。”
趙兮彤訝然,也才明白,原來,不管是對她,還是對羅誌彬,楚婉從來都沒有心軟,一刻都沒有。
楚婉的心是硬的,很硬很硬。
在往後,也隻會越來越硬,猶如頑石。
楚婉根本不會再同從前一般,毫無保留地向她袒露細膩柔軟的一麵。
趙兮彤心情很是糟糕,層層疊疊幾乎覆沒她的忐忑與恐慌沸騰,讓她站立難安,思緒難以寧靜下來。
她緊緊地、一瞬不瞬地凝看著楚婉,仿佛要從楚婉臉上剜出一道道坑坑窪窪的口子才願意罷休。
就是楚婉這一張漂亮到不可思議的臉蛋蠱惑了霍言崢,否則,單憑與趙氏勢均力敵的楚氏,楚婉根本不可能有這麼個機會欺辱她。
趙兮彤白著臉,又呐呐開口:“打人終歸是不對的,當然,我也不是說這是霍總一個人的錯,我隻是不倡導用暴力解決問題,在羅誌彬被打的時候,你應該攔著點的……”
“趙兮彤,話說完了沒有?”楚婉冷然道。
“沒,還沒說完。”趙兮彤下意識地回複。
儘管不清楚楚婉的目的,趙兮彤卻能聽出楚婉的反感與憎惡,她心下涼了大半,也不認為楚婉還能說出什麼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