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著汽水猛喝的陸田打了個嗝兒,盯著他們喃喃地說:“鸞鳳和鳴,天造地設...牛鬼蛇神沒欺我啊。”
胖廚子躲在人群後麵揉揉發酸的鼻子,費勁的挪開眼睛嘀咕道:“不該看的不看,回家吃豬頭肉去。豬頭肉香,吃完啥也不想了。對了再配上二兩老白乾,快活似神仙。”
葉鬱英被人拖著往外走,一時間居然忘記掙紮。
舞完一曲,舞池周圍掌聲雷動,伊曼唇角上揚,眼神如春水般凝視著顧爭渡。
風紀扣勒的顧爭渡喉結生疼,他不顧其他人的挽留,牽著伊曼的手,帶她離開舞池。
在人群當中站著一位身材修長,穿著天藍色布拉吉的女同誌。她皮膚白皙,眉毛細細彎彎,左邊眉尾有顆秀氣的小痣。單眼皮眼尾上挑,是清秀氣質的好容貌。
她望著他們離開的背影遲遲沒有挪走目光。
鐘玖冉不想當失敗者,她挺胸昂首地目視著顧爭渡與伊曼挽手離開。
在她的印象裡,顧爭渡從沒有那般和顏悅色的與她說過話,眼中盛滿深情。她最近一次麵對麵接觸他,還是在三年前的京市軍區大院,拒絕她表白的顧爭渡,眼神疏離語氣冰冷,此時此刻再見,像是換了個人。
後來她寫過無數封情書給顧爭渡,沒有一封回複。
今年她已經二十三歲,喜歡顧爭渡三年,她決定再爭取一次。也許是時間懲罰她的躊躇,讓晚來一步的她失去爭取的資格。
是的,隻要一眼,她就知道她沒有這個資格了。因為那樣的顧爭渡,她從未見過。
“你好同誌,我可以請你跳支舞麼?”一位笑起來有兩顆小虎牙的年輕軍官向鐘玖冉伸出手。
鐘玖冉大大方方地笑著說:“好啊。”
兩人走入舞池,跟舞池裡剛認識的男男女女一樣,保持著生疏的距離。在舞步起來之後,試探著聊著各自的話題。
鐘玖冉知道,她不能沉浸在失戀的傷痛中。她要學會向外轉移注意力。她努力專注的跟對方交流,努力的想要擺脫心裡的刺痛。
...
“咱們去哪兒?”伊曼在顧爭渡身側走著,發覺男人特意放緩腳步跟她保持一致,不禁勾了勾唇角。
顧爭渡忘不了伊曼腰身的觸感,克製住想入非非的意圖,想出來吹吹風。
“隨便走走可以麼?”
伊曼俏皮歪歪頭說:“就這樣?”
顧爭渡笑了笑,低下頭往她腦門上戳了下:“還想怎麼樣?”
伊曼腦子裡呼地閃過陸田說的無人的防空洞的事,小臉一紅說:“沒想怎麼樣。”
“不誠實。”
伊曼抬起下巴凶巴巴地說:“那你也不誠實。”
顧爭渡一下笑了,低聲說:“現在還不能誠實,等以後咱們結婚了再跟你誠實,要不然我不就成了耍流氓麼。”
後麵半句話還不如不說,一下讓人知道他不誠實在哪裡。
伊曼感覺手心被人觸碰,顧爭渡的大手輕輕包裹住她的小手,摩挲著捏了捏說:“就先這樣,我先饞著。”
伊曼受不了地撞了他胳膊,男人體格健碩,紋絲不動,伊曼反而差點跌倒。顧爭渡單手迅速扶住她的腰,在她站穩後,燙手般收了回去。
男人的克製也是一種理性的性感。
伊曼站在路燈下,仔仔細細觀察著他的麵部輪廓,越發覺得自己眼光好。
她的視線灼著顧爭渡皮膚生疼,知道他不會貿然動手,更加肆無忌憚的打量著他。
顧爭渡下意識地吸緊小腹,眼神深邃地凝視著伊曼。
伊曼忽然左右看了看,像是警惕的小動物,而後迅速踮起腳在他右臉頰上親了一口。
顧爭渡的手順勢要摟住小姑娘的腰,被小姑娘打掉,嬌聲說:“有人來了。”
顧爭渡回頭看到三三兩兩從舞會出來的人,男女青年似乎都想要找尋獨處的地方,見到這邊有人遠遠地繞開。
顧爭渡心火燒的厲害,小姑娘狡黠地望著他甜甜地笑。
“故意的?”
伊曼誠實地點頭:“嗯。”
顧爭渡轉過身,撈起伊曼的小手捏了捏,嗓音低低沉沉地說:“知道我對你客氣,你就對我不客氣是吧?”
伊曼笑著說:“顧團長不是耍流氓的人。”
顧爭渡說:“對,太對了。”說著,牽著伊曼往家屬村的方向走。半晌都沒說話。
走在兵民小路上,伊曼忍不住問:“你生氣了?”
顧爭渡又捏捏小手:“生氣了,不過不是因為你。”
伊曼問:“那你跟誰生氣?”
顧爭渡說:“跟我自己。要是早點跟你處對象,說不定咱倆現在能回一個被窩裡了。”
伊曼:“......”
顧爭渡站住腳,拉住伊曼認真地問:“小曼,有件事請你批準。”
伊曼被他兩句話逗得臉紅,這個男人說克製,嘴巴裡也沒多克製啊。
“你說,我聽聽看。”
顧爭渡食指勾了勾風紀扣,垂下頭說:“我想打結婚報告。”
他倆剛在一起時,顧爭渡就說是以結婚為前提的處對象。這時候顧爭渡說到打結婚報告,伊曼並不覺得奇怪。注視著顧爭渡的神情,伊曼奇跡般發現他繃緊下頜線。
他在緊張?
伊曼猛地抬頭,對上他深情誠懇的眼神,不忍為難他,小聲說:“打就打,又沒不讓你打。”
顧爭渡深深地籲出一口氣,拉著伊曼的手放在胸口說:“你知道結婚報告打了,咱們下一步該做什麼?”
伊曼當然知道,她笑顏如花地說:“是結婚。”
“對,是結婚,你的意思是你願意跟我結婚?”
“嗯,我也想和你結婚。”伊曼點點頭,陡然間,雙腳離地,她居然被興奮的顧爭渡高高舉起。
“顧團長,注意形象。”伊曼雙手扶著他的大手,顧爭渡幾秒後將她放下,接著使力將小姑娘壓在懷裡緊緊抱住。
秀發的香氣布滿鼻腔,顧爭渡整個人燙的厲害,他蹭蹭小姑娘的脖頸,又嗅了嗅發絲間的香味,沉著聲音說:“明天我就打電話跟二老報喜。”
伊曼小手捧著他的臉,臉頰燙著她的掌心。她摸摸臉,又摸摸顧爭渡的鼻梁、耳朵。
與拒人千裡之外的態度截然不同的是,顧爭渡彎下腰,任由伊曼摸臉,眼睛裡全是笑意。
直到現在伊曼才有真的擁有這個男人的實感。怪不得顧爭渡想要公開關係,這種彆人沒有隻有我有的感覺太爽了。
“摸夠臉了?”
伊曼戀戀不舍地收回手,感覺男人的皮肉都是堅硬的:“差不多吧。”
顧爭渡站直身子,人模狗樣地挺拔著身子骨,站立的鐵骨錚錚。
伊曼覺得好笑:“你要不要這樣嚴肅?”
顧爭渡說:“不嚴肅點,我就耍流氓了。”
伊曼小手馬上捂住顧爭渡的嘴:“你怎麼什麼都說。”
顧爭渡的唇碰觸她的掌心,伊曼猛地收回手,被顧爭渡一把抓住:“結婚報告以後就能拿結婚證,你知道有了結婚證意味著什麼麼?”
伊曼小聲地說了一句,聲音太小,顧爭渡傾身說:“你再說一遍,我沒聽清。”
伊曼瞪了他一眼說:“咱們是夫妻的意思。”
顧爭渡對這個答案並不滿意,他單方麵修改道:“是能夠合法的鑽同個被窩的意思。”
伊曼轉頭就走,這個男人不應該隻係一顆風紀扣。最好嘴上再係上一顆,腦子裡再釘上一顆。
然而風紀扣在彆人麵前有用,在伊曼麵前無用。顧爭渡每每和伊曼獨處,都很想解開它撒歡。
顧爭渡不緊不慢地跟在伊曼身後,鵝黃色的路燈下,與幾位年輕的男男女女擦肩而過。有認識顧爭渡的人,也會停下腳步與他打招呼。
伊曼聽到聲音回過頭,看見他人模狗樣的跟彆人說話,真是一點也不心虛。
倆人散漫地邁著步子走到一號樓下麵,伊曼以為顧爭渡能跟著一起上樓,沒聽見他的腳步。
顧爭渡站在樓棟裡,看著伊曼。伊曼站在台階上回頭望著他。
許久,顧爭渡笑了一下說:“算了,我還是不忍了。”
伊曼腦袋上剛冒出個問號。
顧爭渡大步上前攬住著伊曼的腰,抬頭望著她說:“咱們要不要親一下。點到為止,不太深入。”
“為什麼要問?”是惡趣味?
伊曼想給他的嘴巴按個拉鏈,沒等伊曼再說話,顧爭渡貼過來,鼻尖在她的臉頰旁蹭了蹭,按耐不住地說:“答應我。”
伊曼呼吸一頓,發覺顧爭渡根本就不是在詢問她,在她心跳的瞬間,他微微側著頭吻住她的唇。
這樣熱切的感觸讓伊曼差點忘記呼吸。
伊曼站在台階上,伸手抱住他的脖頸。倆人親了好一會兒,伊曼才恍然發現自己還沒閉上眼睛。
與他無所顧忌的話語不同,他雙手捏在她的腰身上。珍惜、克製與眷戀,溢在黑暗之中。,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